炊事兵走出来,十分得意的样子。
日军士兵甲:“哎,小厨子,有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炊事兵:“你们知道刚才松野队长拉的是什么歌曲吗?”
众人齐声:“不知道。”
炊事兵:“我知道。”
众人惊讶,静场……炊事兵:“这首歌曲叫《延安颂》……”说完炊事兵离去……众人用惊诧的目光目送着炊事兵……
松野川下再次把另一张歌片展开,压平……准备对着歌片试唱……副官:“松野君,你还是先吃饭吧,要不饭就凉了。”
松野川下:“好,我吃,我吃,有这把琴陪伴,我吃什么都香啊。”
松野川下吃着饭,副官坐在他的一边:“松野君,我劝你啊……”
松野川下:“我知道你劝我什么,劝我不要拉八路军的歌曲,对吧。”
副官:“毕竟现在是两国交战,八路军是我们的死敌,你现在在军营里拉这种敌对阵营的乐曲,恐怕不太好吧。”
松野川下:“有什么不好。我从小学习音乐,音乐是心灵中最纯洁的情感表达,是没有国界,没有政治色彩的艺术,音乐能陶冶性情,灵魂,能鼓舞斗志。你看八路军,为什么能用那么差的装备与大日本皇军抗衡,他们靠的是什么?是精神。一种精神从何而来,从音乐而来,就是这些八路军歌曲。”
副官:“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也可以拉几首日本军歌嘛。”
松野川下:“我们的军歌不是天天唱,天天喊吗,结果如何?还是照样吃败仗。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败?我们该好好研究研究八路军为什么能打败皇军了,只有研究透了中国军队,你才能真正战胜他。”
副官点头:“松野君真是高瞻远瞩啊。”
松野川下:“你知道你买下的这把琴是什么人的琴吗?”
副官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喜欢琴。”
松野川下:“这把琴是八路军的一位音乐家的,他叫郑律成。”松野川下把琴上的名字亮出来给副官看。
松野川下:“我刚才拉的这首《延安颂》就是他写的曲子,真是太美妙了。”
松野川下拿出两张歌片给副官看:“你看,这是我在琴盒里找出来的,还有一首《八路军进行曲》,我简单读了一遍词曲……”
副官:“你是说《八路军进行曲》?”
松野川下:“是的,这首歌太厉害了,一会我拉给你听吧,要是我们日本军队有这样一首歌,我们将是世界无敌的,可惜我们的音乐家写不出这样有气概的歌曲和音乐。”
松野川下很快地吃完饭……松野川下再次拿起琴:“远藤君,你听听就知道了,我们的对手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了。我敢说,将是一支不可能战胜的军队。”
松野川下不禁感叹地说:“我们大日本皇军不缺飞机坦克和大炮,我们有充足的弹药和财力,但我们缺少公木、郑律成这样的八路军音乐家啊。”
说完松野川下平静了一下,开始演奏《八路军进行曲》……松野川下拉得十分投入……副官把剩下的饭菜放入盘子里,走出松野川下的房间……
山西太行山,日军据点,月光洒在山冈上,匍匐着两名八路军侦察员,一人用望远镜在观察不远处的日军据点,一人借着月光在画地形图……
侦察班长走过来:“有什么新情况吗?”
侦察员甲放下望远镜:“这个据点很蹊跷,刚才我们发现,据点里传来《延安颂》的音乐。现在听到的是《八路军进行曲》。”
侦察员乙:“按说日军的据点里要有音乐,也是日本音乐,怎么可能出现我们八路军的音乐呢。”
侦察班长:“这事是有点邪门儿啊。”
侦察员甲:“太邪门了。”
太行山南庄村外,武亭和郑律成在河边走着,聊着……郑律成:m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我触动很大呀。”
武亭:“哦,都有什么感受啊。”
郑律成:“我感受比较深的有两点,一个就是m说的,我们的文艺是为什么人的问题,另一个就是文学艺术的创作源泉问题。m明确地指出,文艺工作都的服务对象就是人民大众。是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这四种人,就是中华民族的最大部分,就是最广大的人民大众。”
武亭:“说得好,值得我们深思和学习。”
郑律成:“m说,人民生活中本来存在着文学艺术原料的矿藏,这是自然形态的东西,是粗糙的东西,但也是最生动、最丰富、最基本的东西;在这点上说,它们使一切文学艺术相形见绌,它们是一切文学艺术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唯一的源泉。郑律成掏出笔记本翻着,m还说:革命的文学家艺术家,有出息的文学家艺术家,必须到群众中去,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观察、体验、研究、分析一切人,一切阶级,一切群众,一切生动的生活形式和斗争形式,一切文学和艺术的原始材料,然后才有可能进入创作过程。这一点我体会的最深刻了,m这些话就像是对我讲的一样。是延安的新生活让我和莫耶找到了《延安颂》的灵感;是八路军的战斗生活和亲身经历的前线作战,让我和公木找到了《八路军大合唱》的准确基调……”
武亭突然兴奋地唱起来:“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武亭唱了几句后说:“说得太对了,没有亲身参加战斗是不可能写出这种气势来的。”
郑律成:“我已经把文艺座谈会的内容整理出来了。”
武亭:“好啊,给我送一份,我也要好好学习学习……律成,近来抗战的战略形势正在发生着变化,已经开始从相持阶段向局部的反攻,一定规模的反攻作战转变了,我们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郑律成:“明白。”
武亭:“129师后勤部决定调尹山妹到师部医院工作,你通知她明天就到师后勤部报到吧。”
郑律成:“好吧。”
武亭:“尹山妹走后,有机会派人到北庄村去关照一下尹大娘。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啊,没有老百姓的支持,没有这么好的群众关系,我们义勇军是无法在太行山区,在华北战场上发展壮大的。”
郑律成:“我明白。”
太行山八路军某团指挥所,高团长,房政委和参谋长在研究墙上的地图……
房政委:“侦察连说的那件事,还真值得我们重视呢。”
参谋长:“政委,你是说鬼子据点里有人演奏《八路军进行曲》?”
高团长:“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参谋长,侦察员派出去了吗?”
参谋长:“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侦察连上下都认为这是件怪事,必须调查清楚,说不定鬼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房政委:“哎,团长,我想起一件事来,你从延安回来时说,顾江涛部长希望我们能协助寻找一把小提琴吗?”
高团长:“对,有这回事,作曲家郑律成的一把小提琴被转卖出去,希望部队在平时留意一下,那把琴上刻有郑律成的名字。”
参谋长:“刻有名字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