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作伴，垃圾为友，秋风卷起额前发，黑袍随风而扬起。
苏夜思绪，仿佛随风而纷杂，如同乱麻难理，无法清晰。
“2025…怎么可能…”
“是你！逃兵！是你害得我们输了！”狼三从呆滞中惊醒，怒视着苏夜，眼珠仿佛都要瞪出来。
狼大与狼二回神，也都是拳头紧攥，恨不得冲上前，给苏夜来几拳。
但迫于苏夜的实力，他们都没有真正行动。
薇妮娜瞧见苏夜愣在原地，咬了咬舌头，保持清醒，继续道：
“你失踪后，发生了很多事…”
“总之，三年前入围后的第一场种族赛事，我们输了…”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狼三双目充血，猛地起身，朝苏夜疾冲而去！
砰！
苏夜冷漠踢出一脚，狼三便再度飞出。
这一次，他直接撞上大楼，逸散力道将墙面轰出蛛网般的裂纹。
“哇！”
一口吐出鲜血，瘫坐在墙边，狼三仍然死死盯着苏夜，那双幽绿瞳孔中，充斥着不甘与怨恨。
“老三！”
“三！”
狼大与狼二，快步赶过去，扶起狼三。
“大哥二哥，你们是不是怕死？这个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不杀了他？”
狼三手指颤抖，却准确指着场中的苏夜。
“老三…那已经过去了…”狼大紧抓着狼三的手，声音发颤。
狼二低着头，握着狼三另一只手，亦是低声哽咽。
薇妮娜从三人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苏夜的沉默，缓缓又道：“我们比分差了很多，你是最后一位参赛者。”
“许多人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但，你并没有出现，所以…这种期望，变为了恨…”
“在某些人的刻意煽动下，你…成了罪人，你的家人…”
“他们怎么了？”
苏夜微闭双眼，声音很轻，像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轻盈，似乎稍有异动，就会振翅飞离。
“他们…他们…”
薇妮娜头愈发昏沉，视野逐渐变暗，声音消失的同时，身体往旁边倒去。
“姐姐！薇妮娜姐姐！”
许久不曾出声的薇妮安，小脸慌张，急忙抱住薇妮娜，慢慢放下。
旋即，轻轻蹲下身，将袖子挽起，露出凝结的伤口。
“薇妮娜姐姐！你会没事的！呜呜…你会没事的…”
一边哭泣着，薇妮安将伤口划破，紧贴薇妮娜嘴唇，鲜血缓缓流入薇妮娜嘴中。
“她怎么回事？”
压下混乱思绪，看向狼大三人，苏夜平淡问道。
“薇妮娜小姐血统被王堡夺了，现在只能靠吸食他人血液维持生机，实力越强，血液就越有效…”
狼大犹豫片刻，回答道。
看到薇妮安这样的行为，他肮脏的心，也生出了几分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丝毫不影响他想拿天价悬赏的心思。
“血族…”苏夜注视着薇妮安笨拙却熟练的动作，心里有几分触动。
恍惚间，他竟想起当初小巷里发生的事。
权衡利弊之后，他俯下身，拉开了薇妮安。
…
夜晚，废旧大楼里。
篝火很温暖，抵御着外面的荒凉。
但还是有一缕秋风，钻入温暖圈中，拂过薇妮娜的脸庞。
“薇妮安！”
薇妮娜猛地惊醒，慌张大喊。
“姐姐！薇妮娜姐姐！”
一直守在旁边的薇妮安，惊喜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事了！没事了！”
看到薇妮安眼角还挂有泪痕，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薇妮娜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哽咽。
“都怪姐姐没用…姐姐拖累了你…”
“薇妮娜姐姐…是…是大哥哥救的你…”
薇妮娜身体一僵，这才发现篝火对面，坐着沉默的苏夜。
那身黑袍，几乎将他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谢谢…”
薇妮娜轻轻放开妹妹，擦了擦泪，急忙感谢。
“不用，你只要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苏夜看着篝火，明与灭，在他脸上变幻着，然而，平静与沉默，似乎才是这张脸的主题。
“我的家人，他们…怎么了？”
“他们没事。”薇妮娜将妹妹轻轻抱入怀里，同样看着篝火，“龙人林庭朗，在云庭等强者帮助下，第一时间镇住雁留府。”
“然后，他们以雁留府为中心，与其他诸府联手，在最快时间内平定了动乱。”
“最后，一直观察的上位种族纷纷降临，带走了该带走的人。”
“那…我的家人呢？”
苏夜抬头，与薇妮娜对视，眼中情绪复杂。
“…龙人族降临，带走了所有剩余的想离开的夏国人。”薇妮娜说到这，低头看着篝火，“接下来，大破灭时代开启，剩余没有离开的超凡，开始瓜分蓝星…”
“现在，整个蓝星被隐杀九席、王堡双王、黑暗会十二使徒等势力占领。”
“普通人只能沦为奴隶，实力弱小的超凡者，也不过是炮灰。”
“…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听到隐杀，苏夜有几分意外，但一想到其背后可能站着赛博的另一半意识，他又觉得这理所当然。
不过，眼前的薇妮娜两姐妹，应该有资格离开才是。
“…”
薇妮娜陷入沉默，眼中有几分犹豫，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出真相。
沉默了一分钟后，她紧了紧怀中的妹妹，平静道：“血族发生了叛乱，我只能滞留在蓝星，负责保护我的人，被王堡双王设计杀害了…”
“我血统被夺，带着薇妮安死里逃生，今天，是薇妮安生日…”
“我…我真的不想再喝她的血…我想出来找…”
越说越不平静，薇妮娜将头埋在妹妹头发里，声音渐渐哽咽。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害死薇妮安的…”
“姐姐…姐姐别哭…薇妮安不怪你的…”薇妮安听到哭声，用小手轻轻拍打姐姐后背，似乎想靠这个方法让薇妮娜安心。
“…薇妮安她…”
瞧见这一幕，苏夜张张嘴，想问的话，却没能问出。
“薇妮安十岁的时候，受过惊吓，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姐姐别哭…薇妮安会很乖的…”
嘟囔着，薇妮安声音渐小，安心在姐姐怀中入睡。
“你…不恨我吗？”
起身转身，抬头仰望外面的夜空，苏夜声音很轻，像要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薇妮娜抬眼，看着苏夜背影，微微摇头“我并不觉得，你能扭转战局。”
“自然，也谈不上恨，顶多，觉得你是个懦夫…”
“一个，逃避现实的懦夫…”
“如果，我说我能呢？”
苏夜蓦然转身，脸庞上尽是平静。
薇妮娜听后，眼中掠过一丝嘲讽，“苏夜，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当星海擂台将你信息给出的那一刻，人类，早就失去了种族的未来…”
说着，薇妮娜闭上眼，声音落寞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