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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另一边传来了小派蒙的声音。

“喂——开饭啦——”

阿雩也是,兴奋地跑了过来。

“妈!来吃饭啦!”

“大姐姐教我做了好多菜,说是连爹也能尝出味道!你也来试试吧!”

说完,又跑走了。

江蓠自然连连说好,在叮嘱阿雩跑慢点后。

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冷了下来。

“白术,我知道自己劝不动你。但...还请不要忘记,如果你不在...”

“七七、阿桂...所有亲近你的朋友,都会为你伤心的。”

白术神色严肃道:“师姐不必挂怀,我自有分寸。”

江蓠重重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他们那一脉,个个都是倔驴,拉不回来的。

见江蓠走后,派蒙上前问道:“白术,江蓠她刚刚说,你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你、你该不会有事吧?”

一旁的荧妹表示,还有长生之前所说的「宿命」又是怎么回事?

长生叹了口气,没有隐瞒的打算。

“包括他们的师父在内,我的历代契约者,无不短寿而终...”

果然,如荧妹之前所猜测的那般,白术的师父师祖们,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

一听长生说这话,派蒙顿时就麻了!

“怎——怎么会这样!长生你不是能让人延年益寿的吗!?”

白术同样重重叹了口气,说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这一切的一切,还得从魔神战争时期说起。

那时的璃月,瘟疫肆起、疾疠荼毒众生。

有一位药师立下远大的抱负,发誓要根除世间疾苦。

然纵使凡人有仁心妙术,但面对这样的天灾人祸,也只能感叹能力不足。

行医数载,最后连亲近之人也纷纷感染重疾,将与药师阴阳两隔。

药师不甘如此,开始一遍遍翻阅古籍。

某一日,在古籍中得知。

相传在沉玉谷的群山深处,住着能治疗百病的药君。

药师没有犹豫,哪怕是传说也要去碰碰运气。于是,收拾行囊,孤身前往。

然而,在山中并没有遇见记载中的药君。而是寻到了一条耗尽力量、气息微弱的白蛇。

那白蛇能人言。

她说:「签下契约,与我共生,我便能传你救人的秘法。但切不可忘记,此法终会害己。」

药师没有犹豫,与那白蛇签订了契约。至此,药师以超越凡人的手段,逆转生死,唤来奇迹。

可惜,离别依旧不期而至。只不过,与世长辞的人,成了耗尽生机的药师。

最后,药师将契约传于他最后一位病人,他最中意的弟子。

那名弟子则决定用这条性命,去挽救更多生命。

往后一代如此,代代如是。

「...自我继承契约以来,我对历代师祖们选择的道与我自己即将行的路,都坚信不疑。」

「直到我以此法,去救治...一位后辈的至亲。她哀求我莫再自损生机,还说这是饮鸩止渴的邪法,说这是有悖天理的毒术。」

「说她不愿用一位至亲的牺牲,去换另一位至亲的性命。」

「那时我才想起,在我师辞世之际。我心中的痛楚,与病榻前的家眷,又有什么分别?」

「因这份契约而早逝的一条条性命,又何尝不值得挽救?这份契约于我们而言,究竟是药,是毒?」

「我余下的时日,已不足以找到答案。我将这一问,与长生一起托付给你。惟愿你能寻到,解此症结的医方...」

以上内容,出自白术师父的遗书。

那时,白术站在师父的墓前,阅读他生前留下的遗嘱。

长生不免感慨万千,一次又一次,无论她怎么提醒他们,为他们调理,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

她问白术,你又是怎么想的?

当时的白术则是反问,我若是放弃契约,无人共生,你当如何?

长生倒是不在乎,她说大概会趁最后一点时间,回药君山好好睡一觉,然后就能去见她的老朋友跟他的师祖们了。

那时意气风发的白术表示,这种事以后就不用考虑了。

他觉得,既然眼前有一条值得挽救的性命,他又知道挽救的方法,那还有什么不救的道理?

对此,长生也只能叹息一声,这样的理由她已经听了不止一次。

那时的她想劝白术,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他同样拥有一颗赤诚之心,那就与他签订契约,随他去呗!

那时的她也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这份契约还要再传给多少人?

而那时白术则表示,他会成为最后一任契约者!

故事,到此结束。

长生感叹道:“继承契约,对心性也有要求。历代契约者,心性皆至纯。”

白术补充道:“然而至善之人得此秘法,却比常人,更容易被这忤逆生死的奇迹吸引。”

“即便他们比谁都清楚结果会如何,但面对芸芸众生的悲痛哀鸣,至亲挚友的生老病死,终究还是会动用非人的力量。”

“就如扑火的飞蛾,在众生皆苦的长夜中,追寻超脱生死的希望。”

听白术说完这些,派蒙开始担心他的身体了。

对此,白术噗嗤一笑。

他嘛,大概就是那只既想追寻光明,又不想被烧着的蛾子吧!

就比如长生的秘法,只能转移病痛,但不能减少世间疾苦。

就像嘉良会为江蓠的危情慌乱,江蓠也会为嘉良的牺牲悲恸。

白术自然是尊敬那些为了理想而献出生命的师祖前辈们,但他并不打算成为他们,同样也不希望这份契约,继续流传给后人。

派蒙不解:“欸...可是,你都往身上转移了那么多病...”

对此,白术解释是:“毒是什么?病又是什么?本质上,不都是一种影响人体的方式吗?”

“如果说不同于「平常」的表现,就能被称之为「病」。那么「不死药」会不会也是一种「毒」呢?”

“穷究百毒百病,以达不死之境。即便在常人看来有悖天理,但于我而言,这跟先人们尝遍百草,克服百病并无区别。”

白术既不想让后来者继续因契约而短寿,也不想让长生失去契约而逝去。

那答案自然就只剩下一个了,便是长生不老!

白术毫不避讳地承认,他就是想长生不老。

他会成为最后一任契约者,让契约的传承,在他身上终结。

然而真正的长生不死,就连当年的魔神们都做不到。

长生觉得,就白术这种既要又要还要的态度,简直是贪得无厌、痴人说梦。

白术倒是无所谓,说不贪心,那还是凡人吗?

畏惧烛火,却又向往光明,像这种自私的蛾子,那就只能往月亮上飞了。

一时间,派蒙也不知道该说白术什么好呢。

这时,远处传来阿雩的声音。

“白先生!大姐姐!你们还在聊什么呢?快来吃饭啦!”

一旁的七七表示,还有凉凉的椰奶,量大管够。

派蒙揉了揉发胀的小脑袋,这事还真是现在的她想不明白的。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还是干饭要紧!等吃饱了再说...

准确说,等吃饱早就抛在了脑后。

见二女转身准备去干饭,长生不免发出一声感慨。

“唉,有时候真羡慕派蒙,吃饱喝足,就能知足常乐...”

白术十分罕见的哈哈一笑。

“教我们这些凡人贪恋一生的...不正是这些渺小的幸福吗?”

正如白术所说,这一辈子,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能吃饱喝足,无病无灾,身体健康既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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