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以柔弱的小身躯对抗南诏宁远王的形象也变得高大起来。
原本是一件小事,被文人墨客渲染之后,演变成为异彩纷呈的大事件。
“陛下,出事了。”李莲脚步匆匆进入勤政殿。
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李莲。
“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六公主被南诏国的使团首领宁远王打晕了。”
“什么?”皇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一个小小的使团首领,还是战败国,怎么敢动手打六公主。”
“何况,他们怎么会遇到一起?”
李莲说道,“那南诏宁远王是个混账的,他竟然还有心思去逛玉春楼。”
“结果,这位青楼女子得知他是南诏国人,便不愿意伺候。”
“我大周的青楼女子都这般有气节。”皇帝感慨一句。
李莲接着说道,“宁远王恼羞成怒,便要用强,被六公主撞上了。”
“六公主为维护青楼女子便被宁远王打了。”
“纵然人家是青楼女子,那也讲究个你情我愿,对方不愿意,怎能用粗?”
“南诏国果然是南蛮子,野蛮的很。”
“六公主现在怎么样?受伤严重吗?”皇帝问道。
“人已经被送回了长春宫,还处于昏迷之中。”李莲回答。
“安太医带着一众太医已经去了长春宫。”
皇帝啧啧几声,“小六原本身体就不好。”
“她怎么就敢?”
“不对,她一个公主怎么会出现在玉春楼?”
“陛下,这件事情不是最要紧的,稍后再说。现在事情要怎么处理?”李莲看向皇帝询问道。
“南诏使团首领竟然敢对我大周公主如此不敬。”
皇帝一拳砸在龙案上,“对,你说的对。”
“让崔浩带着金吾卫将鸿胪寺彻底围起来。”
“然后再将这位宁远王给朕关起来,好好审问。”
“此外,再让巡检处过去查看这一次南诏使团所带之物,有没有不该带的东西。”
皇帝连发了三道旨意,李莲觉得特别解气。
尤其是第三道旨意,那就是纯纯的羞辱。
一个战败国的王爷来到大周的都城,竟然还敢这般嚣张。
春生听说裴乐瑶被打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长春宫探望。
佩儿出来见春生。
皇宫里她和春生还是裴乐瑶最信得过的人。
“佩儿姐姐,殿下怎么样?”春生眼神阴郁,满是杀气。
现在的春生早已不是当时病弱不堪,差点死在含香院外的春生了。
他现在可是巡检使,大权在握,身上的气势早已不同。
“公主让我告诉你,她没事。”佩儿压低嗓音说,“安心回你的检验处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春生盯着佩儿,“真的?”
佩儿瞪他一眼,“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赶紧去吧。”
佩儿转身回到长春宫,春生则返回巡检处。
他刚回到巡检处,传旨的公公便来了。
传旨的小公公传完旨意,见春生眸色阴沉,一句话没说,小心询问,“大人……”
“陛下的旨意您听到了吗?您若听到了,小的就回去复命了。”
春生摆了摆手,“去吧!”
不管公主殿下被打是真是假,定然是受了这位宁远王的欺负。
竟然还有人敢欺负他的公主殿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回头对身旁的小内侍道,“将几个城门得用的人全部都给我叫来。”
“咱们去一趟鸿胪寺。”
“把工具都带好了。”
小内侍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匆匆去传话。
半个时辰之后,几个城门得用的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春生面前。
春生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见人手都到齐了,站起身来,放下茶杯,缓缓说道。
“今日去干一件大事,都给我擦亮眼睛。”
“我要做的就是令行禁止。”
“你们明白什么叫令行禁止吗?”
几人站得笔直,齐声应和。
春生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他坐到巡检处位置之后慢慢调教出来的人手,都是他的人,都听他的话。
他要做到的是,即使李莲在面前,他也能让这些人只听他的。
当然,这样的能力现在还不能暴露出去。
崔颢得到命令,整顿金吾卫的兵马,出了皇宫来到鸿胪寺。
*
郑少杰在玉娆的搀扶下下了床榻。
“王叔,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即使你不愿意在使团里参与谈判,你也不能堂堂南诏王爷去逛妓院。”
“你这种行为让大周的人怎么能看得起我们?”
宁远王没皮没脸的道,“我们在战场上输了,我来到大周,难道还不能在大周女人的身体上找到一些胜利的感觉。”
郑少杰已经被气到无语,也顾不得装病。
他伸手掕住宁远王的衣领。
“我装病,费尽心思就想着少赔大周一些税币……”
“你现在打伤了大周六公主……这件事情你要如何收场?”
“我没有打伤,是她踢了我。”
“何况,她穿着男装,我根本没认出她是公主,我还以为就是京城哪家一个小纨绔。”
“谁能知道,堂堂大周公主竟然女扮男装,去妓院里鬼混。”
“大周的这些皇子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况,我真的没有打她。”
“她在我下面踢了一脚,我都觉得要被她踢残了。”
“我还想找大周皇帝好好理论一番。”
“父皇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把你这蠢货派过来当使团的首领。”郑少杰气愤异常,脏话出口。
“郑少杰,你说话好听点,怎么说我也是你王叔,是你的长辈。”
“你装病,她也装病,大家旗鼓相当。”
“我们是战败国,这里是大周的土地,大周的都城,你说旗鼓相当,开什么玩笑?”郑少杰说道。
“我们使尽手段,能少赔付一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宁远王哼了一声,满脸都是不屑的神色。
“二殿下,王爷,出事了。”一个内侍匆匆跑进来。
“出了什么事?”宁远王烦躁的问道。
“一队人马将咱们的住处围了起来。”内侍回答。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怎么说我们也是南诏的使团。”宁远王说着,跨步冲到门口。
开门的一瞬间,他便看到手中握着武器,一身墨衣,面色冷肃的崔颢。
“哪位是南诏的宁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