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属欲言又止,看样子是有什么隐情。
“你只管说。”
“唉,这姑娘真是个命苦的,爹娘没了,唯一的亲弟弟也被几个叔叔合伙赶出了家门,霸占家产,现在只能靠给人当学徒过活。”
这张家的家产九成都是张之桃的爹娘打拼出来的,他们年轻的时候挣了一笔快钱,在那之后他们知道自己以后或许也挣不到这样的家产了,于是就买了很多地,当起了地主。
在这之后,张家每年就有了稳定的收入,生活过得也十分富足。但这张地主有两个不学无术的兄弟,自从知道自家哥哥当起了地主,就再也不努力了,就等着每年哥哥给的银子生活。
张地主也试图反抗过,奈何他们的爹娘也是糊涂的,觉得老大挣了钱,就应该给几个兄弟分享,张地主拗不过,只好每年按时按点给一笔银子。
按理说这样的日子忍一忍也能相安无事,就凭张地主家的那些地,再养五六个兄弟也不成问题。
可是变故就发生在两年前,张之桃不慎被拐走,当地主夫妻二人心急如焚的到处找。
这期间花的银子越来越多,相对应的能给那两个兄弟的银子就越来越少,那两个兄弟就开始不满了。
一直在老头儿老太太那边说耳旁风,不断诋毁他们大哥小气。老头老太太脑子糊涂,每天被两个儿子哄的团团转,这俩人在他们身边说的多了,他们自然认为老大真的不是好的。
于是老头老太太便开始阻止张家夫妻寻找张之桃,说什么丫头片子丢了就丢了,想生再生一个。
但当地主夫妻怎么可能愿意?那可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心疼的如珠如宝,怎么会就此放弃。于是他们根本不管老头老太太的阻止,这些年还是不断奔波着在寻找张之桃。
直到半年前,他们听说隔壁县城有一个和自己女儿很相似的女乞丐,他们便闻声去了隔壁县。
但那天雨下的很大,他们又急着去见那女乞丐,便冒险走了山路。
山路湿滑,马儿也走不稳。一声惊雷过后,突然出现了山体滑坡,夫妻二人便双双被埋在了土堆里。等到有人找到的时候,他们只看到紧紧相拥的两具尸体。
自从爹娘死后,张之显就成了张家唯一的继承人。按理来说,家里的那些地和房产都应该由他来继承。
但坏就坏在,他的两个叔叔盯上了这些东西,一开始他们还装模作样,说张之显太小了,经营不过来这么多财产,想着帮他分担一些压力。
到了后来,他们直接不演了,收上来的地租一分也不给张之显,城里的两间商铺也不让他过问,直接把他给架空了。
直到前两个月,张家的房子也被他们霸占,张之显彻底没了容身之处。
好在当地主之前认识的一个木匠心善,收了他做学徒,给他一口饭吃,他这才能撑到现在。
“这么说来那张家还挺复杂的,但那张之显毕竟是那老头老太太的亲孙子,他们能看着亲孙子流落街头?”
雷广元在前世也见过一些狠心的爷爷奶奶,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再狠心,也应该给孙子一口饭吃啊,怎么也轮不到让孩子被其他人收留。
“唉,要么是人性的坏到这种地步。两兄弟为了霸占兄长留下的遗产,居然造谣张之显不是张地主亲生的。人心难测啊,人心难测。”
听完了一系列八卦,雷广元最终只能哀叹一声,为这孩子感到惋惜。
虽说这事儿听起来挺令人生气的,但他和那张家说到底也是陌生人,这种事还轮不到他去正义执法,于是他便只是听听,想着晚上讲给闺女听。
聊完张之桃的事情,雷广元便开始着手今天的工作。
另一边,陈长泽忙完了手里的活,又去了张之桃的房间,这次他不仅带来了新的药,还揣了一肚子的疑问。
“咚咚咚”
“请进!”
陈长泽推开了房门,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和王小翠开心聊天的张之桃。她的笑容和昨天一样灿烂,带动着自己的情绪也开心了许多。
“我马上就要走了,桃姐姐,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对吧?”
“嗯嗯,等我养好了伤,就一定去找你。到时候我要吃大肘子,红烧肉,还要啃排骨。你一定要准备好啊。”
“这么贪吃,小心变成大胖妞,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哼!反正我这样子也嫁不出去了,我就要吃你这个大户,把自己吃的胖胖的,最后走不动路,要你天天扶着我走。”
“怎么会嫁不出去?”陈长泽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两个姑娘,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听到张之桃说自己嫁不出去,他就要反驳。
俩姑娘好奇的盯着过来的人,心中涌起大大的疑惑。
“来便来了,怎么还偷听我们两个姑娘讲话呀?”
张之桃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瞪了陈长泽一眼,她这几日和陈小将军相处了许久,自认为和他有些熟了,便想开一开玩笑。
没想到陈长泽这个大直男,真的以为张之桃生气了,一时间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
手里拿的膏药不知道往哪儿放,又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没有偷听。我只是说了实话,张姑娘人很好,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张之桃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将军人还挺好的,知道安慰自己,但是安慰人的办法有的太笨了,谎话都不会说。
“我知道小将军是在安慰我,但小将军说谎话的技术真的不行,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能嫁得出去啊,我现在只想赶紧找到爹娘,回到家里,让爹娘养我一辈子。”
一听到她提到自己爹娘,陈长泽立马就记起了今天下属来报的事情。张姑娘她已经没有爹娘了,只剩下那一个弟弟,而那个弟弟现在连自己也养活不了。
张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没有了爹娘的帮衬,甚至不能依靠兄弟,她还能依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