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何人？报上名来！”宋海公公的声音响起。
跪在萧嘉誉身后的两个证人一前一后回答。
“太子殿下贴身侍卫，关严，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奴婢是永安宫三等宫女青青，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你们二人可知，今日为何传召你们来御前觐见？”
“属下不知。”关严先一步开口。
随即，众人将视线都放在宫女青青身上。
似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从未接受过如此瞩目的青青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将你所知道的全盘托出，本王保你不死。”
青青悄悄抬眼看向说话的男人，没想到身边站着的人竟然是祈王殿下。
她的命，是祈王殿下身边的侍卫救下的。
祈王殿下说保她不死，那她就一定不会死。
这么一想，青青原本颤抖的身子逐渐平静下来。
“皇上，德妃娘娘服用的砒霜，是奴婢受人指使，趁着小厨房的人没注意，下到娘娘膳食之中的。”
萧嘉誉一听，立刻跳起来大喊，丝毫没有储君应有的风范。
“原来是你这个卑贱的小宫女毒害德妃的，父皇，此人谋害后宫嫔妃，罪该万死，父皇应当立即下旨将此人斩首示众，以宽慰德妃在天之灵。”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陷入一片寂静。
萧嘉誉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侧头一看。
只见萧嘉祈常年平静的脸上满是嘲讽。
怎么了？
他说错话了？
“朕竟不知道，如今太子都能够越过朕，处置任何人了。”
原本还因为青青的话跳起来的萧嘉誉，立马重新跪下。
“父皇恕罪，是儿臣逾越了，儿臣只不过是替德妃不值，德妃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惨死在小小宫女手上，儿臣实在是惋惜。”
“是啊，德妃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惨死在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手上。”
“父皇说得...”萧嘉誉刚想附和，又反应过来承贤帝方才说的是什么。
“父皇您说什么呢？德妃的死，与儿臣有何关系？”
“既然听不懂朕在说什么，为何如此着急打断这宫女的话？且听她说说，是受何人指使。”
萧嘉誉根本不知道毒死德妃的人是谁。
事情都是由他的贴身侍卫关严去办的。
方才青青这么一说，他便以为是关严找来当替罪羊的小宫女，当然迫不及待就把罪名安在青青身上了。
眼下想起来，他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方才这小宫女说了什么？
受人指使？
萧嘉誉看向关严，企图用眼神询问对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关严低着头，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
承贤帝示意宫女青青继续说。
“奴婢，奴婢是受太子殿下这位贴身侍卫所指使的，一...”
“胡说八道！还不闭嘴！小小宫女竟然胆敢诬陷本宫！”青青才说了一句话，就又被萧嘉誉给打断了。
“你才给朕闭嘴！若是不能老老实实跪着，那就给朕滚出去！”承贤帝忍无可忍，大声呵斥。
这下，萧嘉誉就算再怎么害怕宫女青青胡乱说话，也只能闭嘴。
“一开始，太子殿下的侍卫想用首饰收买奴婢，但是德妃娘娘平日里对永安宫的宫人们都很好，奴婢不愿意，而后对方就威胁奴婢，说是如果奴婢不按照他的话来做，就杀了奴婢和奴婢在宫外的家人。”
“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答应。”
众人还在因为宫女青青的证词感到心惊，一直不曾开口的褚相主动询问。
“既然你说太子的侍卫用你和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那如今你为何又敢出来作证了？难道你已经不顾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了吗？”
众人深以为然。
这小宫女的行为和证词根本就是互相矛盾的。
既然太子殿下以其全家性命作为威胁，逼她毒杀德妃娘娘。
那她现在又为何突然背叛？
宫女青青生怕承贤帝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忙慌解释。
“那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侍卫并未遵守诺言，奴婢明明按照吩咐，在德妃娘娘的膳食之中下了毒，他却还是要杀了奴婢，若不是这位零七侍卫救下奴婢，奴婢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么一解释，在场所有人就明白了，为何宫女青青不顾全家人的性命，也要出来指证。
萧嘉誉都要杀人灭口了，对方又碰巧遇上祈王殿下的人，当然要抱紧祈王殿下的大腿了。
毕竟一次死不成，还有可能会死第二次。
“太子，此人的证词，你可认？”
承贤帝看着萧嘉誉的神色，心中已经相信这个小宫女的证词了。
从前他只觉得，这个嫡长子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帝王。
如今看来，次子不仅仅是无才无德，还丧心病狂。
这样狠戾的心思，若是对待敌人，承贤帝或许还会赞叹一句杀伐果断。
可偏偏萧嘉誉这般恶毒的手段，却是用在了向来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德妃身上。
偏偏德妃与萧嘉誉根本没有任何仇怨。
这样的手段，无论谁看了，怕是都要觉得萧嘉誉当真是丧心病狂。
“父皇，儿臣根本不认识这个小宫女，更何况儿臣与德妃并无仇怨，为何要毒杀德妃？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
萧嘉誉还在狡辩。
他再怎么蠢笨也知道，这等罪名是万万不可能认的。
一旦认下，即便是有褚氏一族为他撑腰，这储君之位也难保。
“一个宫女罢了，这么多人不栽赃，专挑你这个有权有势的太子栽赃？你当所有人和你一样蠢笨？”
这怕是在场朝臣多年来听到祈王殿下一次性说过最长的话。
没想到，祈王殿下不说话也就罢了。
一说话就这么...一语中的。
“你！”萧嘉誉想反驳，却怎么都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借口：“本宫不与你计较！”
“父皇，儿臣不知这宫女为何要将这等重罪栽赃在儿臣身上，但儿臣绝对没有做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就在朝臣们还在疑惑此事究竟与太子有没有关系时。
宫女青青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皇上，奴婢...奴婢有那侍卫收买奴婢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