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怎么了?”苏茗追问。
张贺挠挠头,“没,没什么。您快上车吧,吹着冷风一会儿又该着凉了。”
苏茗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
刚才张贺说‘全程跟着’,意思是她一大早出门,他就在跟着了?
可张贺是季驰的专属司机,一天薪资好几千,有什么理由被派来跟着她一个家教老师呢?
......
王芝玉端着鸡汤进屋看儿子,见他那副憔悴的模样,又气又心疼,语气倒还算柔和。
“来,妈妈亲自给你熬的参鸡汤,趁热喝了。”
江炽接过碗搁在床头柜,眉眼冷峻,“妈,夏度归的事您怎么处理的?”
王芝玉神色不变,“还能怎么处理的,都说把他给放了,我还额外给了苏茗六千万作为补偿。”
“妈,您没有在骗我吧?”江炽盯着她的那双眼睛极其专注,一瞬不瞬。
“你这孩子。”王芝玉颇不自在的挽了挽耳边垂下来的碎发,“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您从小到大骗我的事多了,但这次事关苏茗,是我的底线。妈,我不希望我们母子之间闹得不愉快。”
闻言,王芝玉心里咯噔一下,似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了那个苏茗,屡次三番顶撞妈妈。那苏茗是救了你的命吗,你要那么维护她!”
“妈,她没救我的命,她就是我的命。”
江炽一字一顿,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着儿子那认真的神色,王芝玉心底忽然涌上一层恐慌。
出了房间,王芝玉就给苏茗打了个电话。
“苏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不用我教。”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不希望我儿子因为你的事对我心生怨恨,如果你......”
“王夫人。”苏茗淡淡打断她,“我明白您的意思。”
伴随着王芝玉的一声冷哼,电话被挂断。
苏茗放下手机,眉目间萦绕着浓浓的愁绪,指尖无意识摩擦着银行卡光滑的表面。
回到季家,苏茗午饭都没吃就进了房间,下午去接季希也是不在状态,人到了她面前,她都没发现。
“苏老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季希仰着肉乎乎的小脸看她,天真无邪。
“没有。”苏茗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走吧回家。”
“嗯。”季希主动将自己软软的小手伸进苏茗的掌心。
回来后,苏茗进房洗了个澡,发现例假提前,心情愈发烦躁,索性缩在房间没出去。
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小腹坠痛感愈发强烈,索性躺到了床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苏茗蜷缩着身子,没吭声。
不多时,门把手被转开,一道沉稳的步子响起,在客厅停了几秒,朝卧室走来。
苏茗察觉到身侧轻微下陷,紧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她缓缓睁开眼。
“怎么又烧了?今天没按时吃药吗?”季驰眉眼下沉,似有不悦。
“嗯。”她嗓音微微沙哑,有气无力的,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床上的女孩面色惨白,额头沁着一层薄汗,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薄唇紧抿,似乎十分难受。
季驰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后表示只是低烧,开了些能空腹吃的退烧口服液。
给苏茗喂了退烧药后,见对方仍是蜷缩着翻来覆去,季驰眉头皱着更深,俯身轻声询问。
“还有哪不舒服?”
苏茗死死咬着唇瓣,紧闭双眼轻哼,“肚子疼......”
“肚子疼?”
季驰一通电话将刚出门的医生又叫了回来。
医生无奈的解释,“季先生,苏小姐这是来例假了,疼痛要想根治,得后续慢慢调理。”
“那现在怎么办?”
“我现在只能给苏小姐开一些止痛的药,暂时缓解。”
“另外,喝点红糖水,揉揉腹部也会有所缓解。身子弱又发着烧,这几天最好不要碰冷水。”医生絮絮叨叨的交代。
季驰淡淡嗯了声,给苏茗喂了止痛药后,又吩咐李妈煮了碗红糖水上来。
李妈端着红糖水站在床边,“先生,我来喂吧,您还有工作要忙。”
“给我吧。”季驰嗓音清冷。
“是。”
苏茗被喂着喝完热热的红糖水后,浑身舒服了不少,意识也清明了些,当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掌探入被窝时,她吓得一个激灵,双手齐下摁住了那只手,猛地睁眼。
两人对视几秒,苏茗舔了舔微干的唇瓣。
“季先生,你......”
这是做什么?
季驰镇定自若地拂开她的小手,掌心落在了她的腹部,轻轻打着圈的揉。
“......”苏茗面色极其不自在。
暖意透过那只宽大的掌心传来,苏茗从一开始的别扭,到后面放松的闭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见女孩呼吸平缓,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季驰抬手关掉了床头灯,在黑夜中,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晦暗深邃。
静坐良久,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两片唇瓣轻轻的贴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残月高悬,静谧漆黑的卧室,交叠的两道身影亲密宛如一对恋人。
......
次日。
苏茗从夏度归被扔进海里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十点半。
她睡衣都没换,穿上拖鞋就匆匆出门,迎面撞上了李妈。
“苏小姐,您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茗摇摇头,面带歉意,“我睡过头了,小希去学校了吗?”
李妈笑着安慰,“苏小姐您不用担心,今早先生亲自送的小姐去学校。还特意叮嘱了不要打扰您,叫您好好休息。”
“那就好。”苏茗松了一口气。
“您还是多穿件衣服吧,免得着凉,昨天您不舒服,是先生一直守着您照顾您呢。”
苏茗面颊微热,昨晚的事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季先生现在人呢?”
“早上送小姐去学校后,应该就去了公司。”
“哦。”苏茗抿了抿唇瓣。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现在手里只有六千万,要是凑不齐欠款,她真不知道赌场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犹豫再三,苏茗鼓起勇气给季驰打了个电话。
电话不到三秒就被接通,清冷的嗓音传来:“什么事?”
苏茗心提到了嗓子眼,支支吾吾道:“季先生,我,我想跟您借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