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人都很放松，很开心，无关其他，只有今晚这一刻。
突然间，辛夷跑到碎玉身边，南星也追上，两人隔着他对峙。
“说一下事实而己，又不会死，你就承不承认那些是不是你干的。”
“这里面得有一大半是你的责任。”
夹在中间的碎玉无可奈何，眼神求助另外三人，都在看戏，偏偏就他一个遭殃。
商陆盘腿，托着腮，安静看戏的模样，嘴角浅浅勾起，江篱自动忽视他的求救，笑而不语，羽涅笑着看他，表示爱莫能助，看到如此，碎玉收回目光，安静坐在那里，任由两人在头顶吵闹。
兴许是戏耍累了，两人暂时休站，停下来坐到各自的位置。
商陆找了根树枝，不停翻动面前的篝火，江篱看了眼她动作，“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没有。”商陆停下动作，那截树枝还剩半截，顶端冒着火星，“只是图一个好玩，图一个想要。”
篝火已经不如先先明亮，碎玉施个法，它立刻恢复如初。
“所以这就是你跟别人不一样之处，我记得我师傅和掌门曾经说过，说你很纯粹，没有任何杂念”羽涅换个姿势，盘腿而坐，抱着那把岳不群送的剑。
商陆看向那把剑，答非所问，“为什么用这把?”
破妄剑被自己得了，掌门愁眉苦脸，在各峰来回转悠了好几天，最后各长老每人凑出一件宝物，青离仙尊额外多出两件，送到万法仙门手中，让他们再炼制一柄好仙剑。
想起当时的画面，商陆笑。
其实掌门愁倒也不是不想把破妄剑给她，商陆能得破妄剑，他非常欣赏，只是羽涅没了合适的佩剑。
剑道者，不单单要好剑，更要和自己适配，破妄剑是目前和他最配的剑。
其他人认真看他，羽涅说道：“这把剑更顺手。”
他没有明说，但毫无疑问，这比他以前那把更适配自己。
商陆哑然，心想岳不群和羽涅真是一模一样，随便一件礼物都如此认真，她看着羽涅，想到万年前的星阳仙尊，想到破妄剑。
说是封剑认主，其实谁都可以用，以前也杨冥道人也曾请过破妄剑，去斩北海巨鲸，羽涅也借助修炼，破妄有傲气，看谁能让它低头。
羽涅继续说道：“我与破妄也不是百分百契合，它也只是看我有妄瞳的份上，有时甘愿俯首，这柄和它差不多，那炳就差一点，胜在品质不错。”
“不愧是专门修习剑道之人。”江禽咂嘴，“确实会挑，不过，他们剑冢有很多名剑，仔细一想，也就废点功夫……我好像记得青离仙尊也修剑道，他的剑是什么样子？”
旁边的商陆沉默不语，青离仙尊确实修习剑道，也是修仙界公认的第一人，可她从未见过他出手，也从未见过他的剑，商陆看到的和他们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那个仙风道骨，白发苍苍，话不多简洁明了的老头。
见跟他最亲近的商陆都没有回答，几人也知道了答案。
南星也不想继续这些话题，看向江篱：“江苏，你以前在武宗的时候具体干什么?”
“我啊!”江篱仰头看着黑夜好一会，慢悠悠说道：“我是武宗的子门，做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
听到这话，羽涅眼皮一跳，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旁若无事的别开目光。
子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武宗的另一种死侍，有自己意识的死侍，这种需要从小就在特殊环境下培养，撕杀挣命，百人最终出来的也就十人，所做的任务自然也是那种危险重重的。
商陆想到，自己这个朋友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经历，非同寻常。
辛夷好奇盯着她，“听上去好厉害。”
他们就在凡尘待了半年，了解的也不多，碎玉突然想到记忆深处的人，低头苦笑一下，说起凡尘之行，他们从未见过那些新奇东西，所幸有三人在，至少不用担心，从一开始的手无足措到熟练应用每一种，有三人的功劳，也有她的功劳。
见他们都说了自己的事，碎玉扫了一眼众人，沉思许久，才开口道：“我也说一说我的事吧。”
南星和辛夷眼睛一亮，激动看他，商陆抬眼，和另外两人齐齐看他，与他们相比，三人显得格外平静。
碎玉抿嘴，紧紧盯着篝火，“你们也知道，我是岳鹿书院唯一的幸存者……幸好当年师傅游历到雪域，把我带回这里。”他苦笑，声音总是停顿，“我是十岁入的山门，比你们早五年，师父和师伯们待我很好，因为有心事，总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南星和辛夷怕我寂寞，总是找我玩耍。可我一直心有芥蒂……之所以不带她来，是因为我不想她卷入这场风暴中，焰阳谷灭岳鹿书院满门，这仇我不能不报。”
“没关系，四师兄，”辛夷毫不在意，咧嘴笑，打破了伤感的氛围，“我们陪你一起。”
“对。”南星跟着赞同，“我们是同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商陆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还是羽涅望了眼他脸上的神色，“不是说点开心的吧!”
江篱看商陆，“你以前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
“有啊。”商陆说道，又想了一下，“以前跟游医四处走的时候，我时常戴着面纱。”
“就因为好看?”辛夷疑或不解。
商陆没理他，继续说道：“有一次义诊的时候，丞相老头非要纳我为妾，游医怎么劝说都无果，一气之下直接带我们离开都城，原本的义诊也没能继续，后来我听说，城民把丞相老头家砸了，那座极其豪华的宅子被他们拆了，甚至老头自己也被暴打一顿。”
“大师姐的相貌向来无可挑剔。”羽涅笑道，江篱赞同点头。
以前这事闹得轰轰烈烈，他们也知道一星半点。
商陆笑而不语，也亏亏游医德高望重，声名广泛，又得各国君主厚待，不然还真不好办。当年事件闹得必烈烈，皇帝自然也听说此事，因为老头门生遍布半个朝延，他也就没再管，面对老头的殿前哭诉充耳不闻。
商陆抬头看了眼众人，又低头篝火。
修仙之人得天地灵气滋养，颜值本来就不低，再加上修仙之人是修道，而修道，贵在坚守本心，不易动摇，不易被旁的忠惑，迷眼，若只是被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迷眼，那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南星无聊地问，“凡尘的人都喜欢好看的吗？”
这好像与她在凡尘中所看到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