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如果是药的话，很可能有副作用。
想到这里，秀一立刻放下手里的病历，冲向显示器。
嗒嗒…嗒嗒…
虽然说是跑，但速度也不是很快。
不管怎样，多亏了他，在周围守护的护士和几个外科住院医师才得以安全地躲开他，远远地跑开。
“私生子？……对吧？”
“好像是。”
“我也听说了一些。”
在护士们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外科住院医生插了进来。
脸上带着知道些什么的表情。在无聊的医院里，这种八卦总是受欢迎的。
所以，不仅是护士们，远处角落里其他科室的同事也都竖起了耳朵。
“我和内科的陈仁秀是同期，他是住院医师。”
“啊，陈仁秀老师。”
陈仁秀虽然有点可怕，但该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在其他地方可能不知道会怎样，但在大学医院里，他肯定会受欢迎。因为这里必须做的事情太多了，那些偷懒的人太多了。
所以护士们带着某种信任感看着这个住院医生。
住院医生犹豫了一下，在那种目光下，又开口了。
“他说，这人下个月是心血管内科，是吧？”
“啊，快说重点！重点！”
一个年长的护士催促着住院医生。
她在护士中也算是资深的，住院医生也不能不看她的眼色。毕竟，他还曾向她学习过病人的处理方法。
“原本李贤忠院长负责的主治医生应该由陈仁秀担任。”
“什么？”
“不会吧？”
“听说给了李秀一。”
“哇……真的是私生子啊。”
关于李贤忠教授的传闻，不仅仅在内科流传。
在外科，关于他的传说也有各种版本流传着。
他从年轻时就声名远扬，而且性格也很独特。
特别是在胸外科，他的名声几乎可以说是臭名昭着。因为他原本应该做开胸手术的病例，却擅自用导管穿刺，所以有这样的传闻也不奇怪。
这样的人让一年资的医生做主治医生，说他是儿子也很正常。
“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
而秀一则摇了摇头，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看了一会儿那些看着自己的外科人员，但没有一个认识的面孔。
‘他们喜欢我吗？’
[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秀一。]
‘但是为什么我一来他们就那样嘀咕。偷偷摸摸地。’
[秀一的听力没那么好，我也很难分析。]
‘好吧。不管怎样，好好看看药。用了什么药。’
秀一努力无视嘟囔的仲景，移动鼠标，打开了患者的病历。
[抗生素有……左氧氟沙星、甲硝唑、头孢曲松。这三种。]
‘副作用分别是什么？’
[可能会引起胃肠道紊乱、肾脏疾病、肝脏疾病等。]
‘妄想症呢？’
[没有记录。]
‘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呢？’
药物副作用这种情况，很多时候一一应对起来非常棘手。
特别是像现在这个患者一样，一次用了太多药的时候，更是如此。
只用一种药时不会出现的副作用，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
[根据我的数据记录，没有观察到。]
‘别光说些没根据的话。’
[因为数据还不够，所以才这样。。]
‘唉。不管怎样，这个先跳过。’
通常如果是严重的副作用，很多时候是抗生素引起的。
但现在看起来不是。
于是，秀一迅速向下滚动页面。
‘速尿……用了利尿剂？’
[手术中输入的液体总量超过了3升，而通过尿液排出的量只有1升。从胸部x光看，肺部也有一点积水。]
‘是为了平衡才用的啊。但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应该多用点。半剂量是怎么回事？’
[不要随便改变处方，秀一。]
‘啊，对。’
如果是对病情有重大影响的处方，那另当别论。
但小处方还是不要动为好。
但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行吧。
于是，秀一在病程记录里留了一个小纸条。
[多管闲事……]
‘闭嘴。速尿不是原因吗？’
[数据审查结果显示，没有速尿导致妄想症的记录。]
‘那这个也不是。’
一个一个都不是，他开始觉得药可能不是原因。
但作为机器的仲景似乎并没有受到这种影响。
他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态度。
[有用于止痛目的的消炎止痛药。一天三次。频率是对的，但同样，副作用中也没有观察到妄想症。]
‘不是吗？’
[还剩下很多药。再审查一下吧。]
‘知道了。’
秀一点了点头，查看了类固醇和其他免疫抑制剂等。但同样，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有了一个想法。
‘是我学习得不够吗？’
从情况来看，药物副作用似乎是毫无疑问的。
但怎么看都说数据里没有。
难道是仲景出错了？
但感觉不太可能。
那么问题似乎出在秀一自己身上。
[这是一种值得赞赏的态度，但现在不合适。建议把视线转回显示器。我看不到了。]
‘看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先看完药再说这种话好吗？]
‘嗯。’
但是仲景作为机器，不知道放弃。
一旦接到要做的命令，就一定会执行。
秀一也觉得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就这么放弃有点可惜。于是，他又把视线转回显示器，发现了一种新药。
‘用了伏立康唑？’
伏立康唑。
是一种抗真菌药，用于治疗霉菌感染。
因为这个患者这次手术的致病菌是曲霉菌这种霉菌，所以这个药是最重要的药。
[一天三次。饭后服用。]
‘只看时间的话，很吻合。’
[分析一下数据。]
‘好。伏立康唑的话……我确实有认真学习过。’
对于一般看普通感染患者的医生来说，这可能是一种陌生的药。因为真菌感染在免疫正常的患者中非常罕见。
但这里是大学医院。而且是号称国内第一的泰华医院。从癌症患者到罕见病患者都太多了。在这里工作，必须精通各种抗真菌药。而现在，他立刻感受到了这种精通的价值。
[有报告称，伏立康唑在代谢下降的患者中会引起妄想症。]
‘是吗？’
[是的，在上周读的病例报告里有写。]
‘但是……代谢下降是指……’
[可能是指代谢伏立康唑的酶下降的患者。那可以通过单独检查来确认。]
‘好。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最大？’
[不是目前，伏立康唑是罪魁祸首的可能性接近100%。从情况和理论上来说都是如此。]
听着仲景充满信心的话，秀一的自信心也一下子涌了上来。
‘那得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于是，他想着只要有人在就说出来，环顾了四周。
与此同时，一直在偷偷观察秀一的一群人一下子就散开了。
但总会有一两个动作慢的人。
偏偏陈仁秀的朋友被抓住了。
“师兄！”
“呃，嗯？是叫我吗？”
“是的，师兄，我是内科的李秀一。”
“啊，有什么事吗？”
但是外科住院医生却提高了声音。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秀一和李贤忠有重叠之处。看起来有点像。
不，是鼻子。鼻子长得好像一样。
‘私生子……私生子……’
所以，在李秀一面前，他的脸变得有点僵硬。
“呃……”
秀一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样，但现在重要的不是分析外科住院医生的心理。而是对这个患者的治疗。
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再过一两个小时，肯定又会大闹一场。
不，只要不停药，肯定会一直这样。
如果一直这样留在重症监护室，患者的情况肯定会更糟。
“是，师兄。是关于这位患者的事。”
“嗯？我不记得有请内科会诊啊。”
外科住院医生拼命地摇了摇头。他生怕自己忘记了给院长儿子会诊。但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啊……不是会诊。是每次来他都有妄想症，觉得很奇怪，就看了一下。”
“啊……”
就在他精神恍惚的时候，秀一又开口了。
“结果发现是有原因的。”
“原因？”
李秀一是不是想挑毛病，回想起来，他似乎没有尽最大努力对待重症监护室里的人。
‘这个人的脸为什么这么苍白？贫血吗？’
[只是害怕而已吧。]
‘为什么害怕？’
[这我也不知道。]
而秀一则勉强掩饰住不耐烦的表情，接着说。
“伏立康唑的副作用中有妄想症。从现在这个患者的妄想症发作情况来看，正好在固定时间发生，很可能与伏立康唑的血药浓度数值有很深的关联。”
“什么？”
这时，住院医生才意识到秀一在做完全不同的事情。
‘来看患者的妄想症……诊断为药物副作用？一年资医生？’
又不是心血管内科的李贤忠或者感染内科的郑文主任。
他觉得这能说得通吗？
但是，看着秀一带来的重症监护室病历和处方记录，确实很有说服力。
而且，秀一还找到了他上周读过的病例报告并打印了出来，这让他不得不相信。
“呃……请稍等。我会通知主任。”
“好。”
“啊。您能在主任来之前在这里等一下吗？我一个人有点……”
“啊，好。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