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梁王呢!可有人去救枢梁王!”
顾知微几乎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撩起裙摆一路朝着宫门飞奔。
宫人们面面相觑:“回禀太后,没有……”
“没有那还不快去!”
顾知微急得眉心惊跳:“若是枢梁王出了岔子,你们项上人头不保!”
一群人没想到太后这样看重傅砚修,再不敢耽误,纷纷朝着西厢房蜂拥而去。
顾知微唯恐他们懈怠,赶忙跟着过去。
到了西厢房,她便看见里面房门紧闭,浓烟四起,门上却映着傅砚修的影子。
他正举杯饮酒,连跑的意思都没有!
这疯子又要搞什么鬼!
一群宫人七手八脚冲进去将傅砚修拽出来,顾知微看着浑身酒气的男人,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她冲上去一把揪住他衣领,声音嘶哑含戾:“放火烧哀家的宁清宫!你是真嫌命长了不成!”
傅砚修眼中看不出一丝惧怕,反而冲她低笑:“太后不肯答应孤的要求,孤便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
顾知微浑身发颤。
要是他那狂妄之词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就算她清清白白,此事怕也会传得沸沸扬扬!
看着宫人们眼神好奇,她冷着脸将傅砚修带到自己宫室中,几乎是咬牙切齿开口:“傅砚修,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你?”
“哀家可以将你送回枢梁,甚至可以帮你把王位夺回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执着这种不可能的条件?”
“太后的意思是,别的条件都能答应?”
傅砚修定定看着她:“那倘若孤说,孤要这天下呢?”
顾知微眯了眯眼,比起让谢淮宴称帝生灵涂炭,这个条件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容哀家考虑些时日,再给枢梁王答案。”
傅砚修忽然笑了:“所以太后宁愿叛国,也不愿成为孤的女人?”
“我是大邺的太后!怎能做这样的事情!”
顾知微话音刚落,傅砚修忽然出手,死死掐住了她脖颈。
“太后不愿活着做孤的人,那便和孤一起死,如何?”
窒息的剧痛让顾知微瞬间脸色一白,努力想要挣脱她,男人的手却越收越紧。
他俯身咬着她的唇往她嘴里渡气:“这天下于孤无用,孤只想要你。”
顾知微的挣扎完全无济于事,口中的热气和脖颈上滚烫的温度只让她觉得自己是在阎王爷手里挣扎。
她勉力开口:“你就是掐死哀家……哀家也不做这样背德的事情!”
傅砚修手上的动作顿住,慢条斯理放开了她:“奉劝太后,话不要说得这样满。”
顾知微心惊肉跳,捂着脖子防备退到一旁。
外面的宫人们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忍不住询问:“太后娘娘?”
顾知微深吸一口气警告般看了傅砚修一眼,理了理衣服遮住脖子上的勒痕强作镇定走出去:“今日宁清宫走水之事,若有人问起,只说是宫人失手。”
外面的宫人瞪大了眼:“可是娘娘,这火分明是枢梁王放的!”
顾知微厉喝一声:“住口!若是敢讲此事走漏出去,斩!”
一群宫人惶恐跪下,都不明白顾知微怎么会如此纵容傅砚修。
“太后娘娘这样宠爱砚修,实在让砚修惶恐。”
偏偏傅砚修笑着走到她身后,不经意用尾指勾了勾她掌心:“只是娘娘这般作态,若是惹来非议,砚修岂不是罪该万死?”
顾知微深吸一口气。
她这样说,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宫人,她对他有什么别样的意思了?
想到那神秘声音的话,顾知微到底是忍下了这口恶气,又敲打一番宫人们,命人将傅砚修安置到了别的地方。
翌日,谢淮宴大概是收到了消息,匆忙求见。
顾知微只推说走水受惊,直接将人晾在了外面。
这狗贼大概以为她还像前世一样好骗,却不知道,她马上要给他一份大礼!
很快便到了她生辰之日。
宫中张灯结彩,宁清宫更是热闹非常,朝中的重臣和贵女们皆都来为她庆生,蒋太傅一家和谢淮宴自然也赶来朝贺。
顾知微命人将傅砚修安排在偏殿,盛装出去迎客。
蒋太傅有些诚惶诚恐:“娘娘,小女先前得罪了娘娘……”
“太傅说哪里话那日是哀家做得不对,委屈了南嫣。”
顾知微笑意和缓,走到蒋南嫣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嫣儿,你可要原谅哀家,哀家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罢了,今日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先入席吧。”
蒋南嫣听见这话,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淮宴:“太后那日的举动,难道有深意?”
顾知微笑笑,并没有多说。
宫宴很快开始,顾知微一边应付群臣,一边看着谢淮宴和蒋南嫣的动向。
果然,没过多久,两人便相继离场。
顾知微眼中划过一抹暗色,故作若无其事饮了几杯,冲着朝臣们笑道:“这殿中实在烦闷,不如众卿家陪哀家出去走走,如何?”
众臣见她有兴致,自然都笑着应承,唯有蒋太傅似乎有些心虚:“娘娘,外面风大,您近日身体不适,还是保重凤体吧。”
顾知微心里冷笑。
果然,这蒋太傅也知道蒋南嫣跟谢淮宴的苟且!
前世她生辰这日,凑巧看见蒋南嫣衣衫不整从偏殿出来,当时她还不甚在意,只当她吃醉了酒,还关心了两句。
可临死前她才知道,蒋南嫣和谢淮宴偷偷在她宫中私会苟且了不知多少次!
“蒋爱卿有心了。”
顾知微起身走向殿外,若有深意道:“但哀家倒还没有老态龙钟,一点风还是经得起的。”
群臣直觉有些古怪,跟着她走出主殿。
可此时,偏殿却忽然传来一道恼怒的厉喝。
“傅砚修……你这独夫!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