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狱卒吓得跪在地上,两股战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一听这话头,突然松了口气,他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浑身都被冷汗给浸透,只看了一眼罪魁祸首,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拎到刑架上对他处以极刑,但是顾知微还在,他不能这么做。
“大人,这黄口小儿试图污蔑属下,混淆视听,我看他多半就是劫走摄政王的真正凶手,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府衙门口,在外面张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行踪诡异,很明显就是心里有鬼!”狱卒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非常不屑地指着小乞丐说道。
顾知微心里也觉得蹊跷,如果真如这孩子所说,是与家里人处不来所以才会再次跑出来,那怎么就好巧不巧,为何又回到府衙里。要说他是来看热闹的就更说不过去了,他之前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可是人人都瞧见了的,既然生怕和谢淮宴沾上关系,现在为何表现如此奇怪?
“你最好解释一下他方才所说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好奇,这个说法不能成立,我们也不是傻子,我且劝你一句,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吧。”顾知微冷着脸问那小乞丐。
上次将他同谢淮宴一起抓回来审讯他的时候,小乞丐就现在这幅样子,问什么问题都不会老老实实的回答,非要一番威胁之后才肯挤两句,就这两句还是有所隐瞒的,别看他小小年纪,心思却深沉极了,也就是因为涉世不深阅历太浅,能被她看出些端倪,这要是再过几年等他长大了,说不定都能瞒天过海了。
小乞丐支支吾吾的,果真如顾知微所想的那样,三句蹦不出一个屁来,在那嘟嘟囔囔的,说不出半点正经的理由,一看就是心慌,现场编不出来了。
狱卒一看,内心激动不已,更加笃定小乞丐就是谢淮宴的同党,现在支支吾吾的就是为了维护谢淮宴,于是对顾知微说道:“大人,这乞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不悔改,属下建议把他放到他那摄政王主子用过的刑架上,把那些刑具同样也给他用一遍,这样他就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小乞丐一听他们要对自己严刑拷打,吓得立马就精神了,也不敢支支吾吾,生怕话说不清楚下一秒就会被抬到刑架上:“大人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确实是过来探查情况的,但不是为了那个摄政王,您也知道的他差点杀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他,更不可能为他回到府衙门口被抓啊!”
他说着想装可怜,一抹眼睛,跪在地上向前膝行,想抓住顾知微的衣服祈求理解和原谅,却被暗卫眼疾手快,先一步拦了下来,暗卫眼神阴狠凌厉,小乞丐吓了一跳,也不敢上前,只能一缩脑袋,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跪着去了。
“大人,我先前与您说的,那摄政王在我这里买了迷药,这是真的。我在大街上看到衙卫搜查抓人,就想着凑个热闹,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能提供线索还能领到不少赏赐。我跟着他们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起摄政王,我就想起来之前卖给摄政王迷药的事情,害怕府衙会因为这个查到我的头上,所以来府衙这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小乞丐边哭边说:“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那迷药确实是出自我手,但是我并没有参与到劫走摄政王这件事情里啊,也不是我劫走他的,我就是想挣点钱,攒够了就去学堂读书,考取功名为大夏做贡献,大人……”
顾知微食指轻点自己的额角,知道这小家伙又在使苦肉计了,上次在府衙公堂上对质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天花乱坠的,看上去非常真诚好听,结果到头来他又离家出走来景阳城里流浪,这让人还怎么相信他?
这狱卒是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觉得他到现在仍然在狡辩,干脆又道:“我都从你身上搜出来迷药了,你说那摄政王手中的迷药是从你这里买的,你又如何能证明?再者,堂堂摄政王,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他为何要从你一个小乞丐这里买迷药?你这小鬼真是冥顽不灵,非要在大人面前耍弄这些小花招,我看你就是欠打!”
说着,狱卒从地上起来,收拾收拾那些铁链准备把小乞丐绑上去。小乞丐怕的浑身哆嗦,他刚从家里跑出来,身上的钱都被那个爹给搜刮走了,要是被绑上去挨两鞭子,他可没钱给自己看病啊!况且那被鞭子打的滋味他懂,他小时候就是经常被爹用棍子抽,那种疼的死去活来的滋味他可不想再遭受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真的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说给你听了,我是清白的,您就算把我打死在这里我,我也不知道摄政王在哪里啊。我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忍心对我下如此狠手,你好狠的心啊!你家里就没有儿子女儿吗?你打我的时候都不会想想家里的孩子被别人打的时候是个什么滋味吗!?”小乞丐急了,跑又跑不掉,只能在言语上愈加凌厉。
狱卒一听更来气了,他撸起袖子就要把小乞丐拎起来,今天他非要给这个胆大妄为的小鬼一点颜色看看,他猛地走到小乞丐身边,用力抓住他脖子后面的衣服,毫不留情地把人往刑具那边拽。
小乞丐被狱卒拖着,眼看就要被绑到刑架上了,他放声大喊,不到十岁的稚儿还没开始变声,声音格外的尖锐刺耳,听的顾知微直皱眉头:“严刑逼供啊!杀人啦!官家杀平民百姓啦!大人,冤枉啊!”
他扯着嗓子嚎,顾知微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她头疼不已,再也忍受不了,怒拍桌子:“闹够了没有!都给我住口,别吵了!”
这下,小乞丐安静了,狱卒也吓得站到另一边待命,不敢做出什么别的动作,他本就戴罪之身,现在过分出头只会引得主子反感。这狱卒在牢狱中也算是小有官职,小乞丐不是他抓过来的,但是是被他送进来的,可以见得他处理事情有多圆滑,过可以没有他但是功一定得记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