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敬急忙大喊,“你们军中如今有我们的奸细,这个消息必定能传出去!”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躁动起来。
娄敬此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被拉出来,但他想的是,要是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便出卖狱卒让自己多活几天。
“你们只要不杀我,我便告诉你们这个奸细是谁。”
“况且我如今已经投降,你们若是能不杀我,我便告诉你们更多关于徐渭军中的消息,还能护住你们的名声。”
边护使让众人稍稍安静些,直接将益达信件狠狠甩在了娄敬的脸上。
“我等着你告诉敌军的消息?还是说你早已将我们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娄敬见地上零零散散洒出来的都是,这些天写的信件,只是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自己,心中大惊。
“这难道就是你的诚意?以前脚分明说是投敌,后脚就将我军中的信息机密给透露出去,我告诉你,你这叫卧底,自古以来,卧底的去路边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一,你无信无义,背叛原主,只为苟且偷生,二则,你降心不诚,妄图同敌国暗通沟渠,至上千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单单是这两条,我便能置你于死地。”
娄敬手里抓着信件,大脑在这一瞬间疯狂转动,不知自己送出的信件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此时的他只能咬紧了牙关,不认。
“不对,这些都不是我写的!”
娄敬疯狂往后退,妄图想要逃离现场,但四面都是自己人,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你说这不是你写的,难不成是我故意栽赃陷害?”
边护使故意开口这么说。
“对,就是你们想要将大邺士兵赶尽杀绝,所以才会伪造信件,你们想要陷害我,你们不想要这不仁不义的名头,就想要栽赃在我头上,我告诉你,只要今日我不在了,必将会有人将你们这般恶行宣扬出去。”
娄敬见边护使没有了动作,还当他真是怕了,一时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不少。
“但是你若能不杀我,我发誓,我今后再也不和他们联系,为大夏统一奉献犬马之力。”
许剑生走上去,“行了,你这样不忠诚的狗,我们也怕被咬第二次。”
“我们说是你写的,但你却说我们诬陷于你,既然如此,不如就请娄将军再书写一封信件,让我们对比一番如何?一个人最难改变的便是书写自己,若是娄将军心中一直都有疑虑,恐怕走的也不安宁,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向天下人解惑可好?”
娄敬脸色苍白,连连辩解,只是在许剑生的连连逼问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你们就是想要陷害我,这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还要说娄将军你垂死挣扎狡辩呢,那您又该如何解释呢。”
娄敬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看向不远处,正是前几日,同他接头的狱卒,此时狱卒藏在人群中,还是被娄敬一眼看见,狱卒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笑,不屑的看着娄敬。
“你们是故意的!”娄敬咬牙切齿,“你们故意骗我!”
“啧啧啧,”许剑生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他们做的局,“我们可没有做什么,这些信件都是我们从一个偷溜出去的小士兵手上翻到的,那小士兵也被当场打死,那场面,血肉横飞。”
“难不成,你要说这都是我们逼着你把我们军中的消息传出去的?”
娄敬辩驳不出一句话,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先轻视对手,又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得罪同僚,这才让所有人都看不起,将他抛弃。
要是他先前在战场上表现的忠一无二,说不准顾知微还真要钦佩他,给他个痛快,也不至于让他担惊受怕十几日。
边护使可不像许剑生的脾气好,直接让人把娄敬给提起来,“当日你在楼下叫嚣,可能也是想着这般将我们尽数杀尽吧!”
娄敬明白,顾知微做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为了将他赶尽杀绝,还要为她自己留下美名。
一时间,娄敬面对着大刀,身子还是忍不住哆嗦,下方渗出水渍。
边护使实在对此人厌恶地很,直接举起大刀,猛地砍下去!
“咔嚓!!”
“咚!”
两道声音响起,边护使的大刀,如同切西瓜一般将娄敬的脑袋斩落,一颗圆鼓鼓的头颅,顺着楼梯的方向,咕噜咕噜的滚下高台,一时间,淹没在人群中。
也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头,一脚踢在娄敬的脑袋上,众人纷纷开始追逐起来,如同踢蹴鞠一般。
最后还是许剑生派人,把尸体用草席裹了裹,直接丢到乱葬岗去了。
不远处的帐篷中,一直没有出现的顾知微正端坐在席位上,许久不见的傅砚修正坐在她的对面,两人正看着不远处的刑场,见人将娄敬的尸体裹起来,这才收回了目光。
“你出门探查了几日,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傅砚修见顾知微起身为自己倒茶,下意识把自己的杯子往前推了推,茶水入了自己的杯子后,见顾知微稳稳坐下,这才回神,摇了摇头。
“可是什么都没发现?”顾知微蹙眉。
“我只是觉得茶水可口,等喝上几口,再说也不迟。”
傅砚修看着顾知微,脸上带着几分调笑,突然他正色。
“你们这般拙劣的陷害手段,恐怕是瞒不住太多人,虽然有理有据,但未必有人信服,或者说换一个人来再把说辞变一变,反而是你们故意杀害了俘虏,恐怕日后再想要劝降,就要多花费一些心思了。”
傅砚修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一回来就撞上了这一出,他难免是要多说几句。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只是看一眼便知道其中的玄妙。”
顾知微没有特地告诉傅砚修,但也没想要瞒着。
“这人之前便和李璠有了首尾,这样的罪名本就罪该万死,我只不过多找了些证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