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团五人被一起关在客栈几日,难免心慌,因为顾知微不发话,他们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到回国。
五六日之后,尝试过各种方法想要出门的李在仁,颓废地躺在床上,他颤巍巍得举起自己的手掌,大声呼救。
“吾命休矣!”
适逢此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走出笑得一脸和煦的边护使。
见来人,李在仁一骨碌爬起来,还因为速度太快,一个不留神,从床上跌落下来,十分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边护使见此,心中冷笑一声,但面子上,还是十分殷切地上前,关切地将李在仁扶起,脸上不见丝毫虚情假意,说出的话也是句句关心。
“李大人,可是下人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这才让大人您看见我这般激动。”
原本满腔的怨言被边护使堵住,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人家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赤裸裸地说你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意欲何为,不就是明晃晃地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杀了我?”
一时,李在仁倏忽退了下来,唯唯诺诺地被扶起来。
“无事,就是见大人来看望自己,心中不胜欢喜,这才激动了些。”
边护使看他面色变换许久,才憋屈地说出违心的话,“无事,我们在此吃得好,住的好,就是不知何时能回国。”
边护使避重就轻,就当没有听见李在仁的话,“我今日就是来找大人喝酒,大人可有时间和我喝上一杯。”
李在仁看了边护使身后的侍卫一眼,咽了咽口水,哪有人请人喝酒,身后带着一帮打手,活像凶神恶煞的门神。
但是他只是让开门,让边护使进门,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转了转,先一步进门,将桌子旁的凳子抽出来,放在边护使身边。
“大人请先坐。”
边护使自然不会认为他是想开了,只是一挑眉,稳稳当当地坐下。
让侍卫将带来的酒送上来,旁边就有两个丫鬟走进来,分开站在两人身边伺酒。
“下官也是看使者大人无聊,这些天,两边战事安稳,下官这些日子闲下来,竟找不到一个吃酒的人,这不,太后嫌弃我在城主府胡作非为,特地叫下官来请使者吃酒。”
李在仁笑得勉强,哪里有官场的大张旗鼓请使者吃喝的,还不是收到了上面的指使,但一想到心中的绸缪,还是强撑着让丫鬟倒酒。
就算是心里打着主意,还是被边护使灌了好几杯酒,不一会便晕晕乎乎找不到去路。
边护使虽然也喝了几杯,身子发热,但对比李在仁还是好上不少。
还有几人听见来人,都在院子里面张望,昨日那人见边护使给李在仁灌酒,便想要进屋。
“大人,我家使者喝醉了,不如改日再聊?”
边护使转头一看,那人的脸有些面熟,认出了是前几日一桶见顾知微的人,不知为何,他心中不安了一瞬,但是很快,边护使便调整好了心态,回道。
“无妨,你们暂且下去休息,我同你们大人再说了两杯。”
那人还想要说些什么,看着醉醺醺的李在仁,眼中暗芒闪过,低头未曾让人察觉。
边护使见时机成熟,这才放下了杯子。
“李大人是忠君之臣,下官很是敬佩。”
李在仁大着嘴巴,很是得意,“我自小饱读诗书,这才考取了功名,如今又得皇上器重来此,心中忠勇,自然没有的话说。”
“如今这差事,是邺皇亲自送您?那真是了不起,世上还有人有这般殊荣,既是如此我还要再敬您一杯。”
李在仁被这么一夸,通红的脸上几乎快要笑成一朵菊花,越发灿烂。
“好好好,等我见到了你们皇上,肯定要为你美言几句,要像你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国之栋梁。”
边护使笑着点头,又给李在仁倒了一杯酒,“那我就多谢李大人了。”
两人说着说着,边护使话锋一转,“李大人此次面圣,可有什么要紧说的。”
李在仁虽然喝多了,但一提到关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又警惕起来。
“倒是没有什么急着说的,但是皇上特地嘱托了,必定要为了百姓着想。”
边护使心中冷哼,早做什么去了?若是有为百姓着想的心思,不会派了十几万人攻打城门。
此时见被李在仁疑心,也不恼怒,而是处处为李在仁打算的样子。
“我们俩家今日也算是投缘,我回去之后便同太后商量将你送到京城,你且等上几日。”
听这话,李在仁又笑起来,“那就有劳大人了,等我办好正事,将人送到大夏皇都,我就在再回来找你喝酒。”
边护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笑得越发高兴,恭维的话是说的越来越麻溜。
一杯一杯酒下肚子,不一会,本来就喝了不少的李在仁,一头扎在桌子上。
边护使撑着自己的身子,叫人进来把李在仁送到床上好生伺候,随即便去了顾知微的房间。
“李在仁真是这么说的?”边护使把刚刚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顾知微。
“当然,而且我猜测他们几人当中肯定有人会些拳脚,这李在仁唯唯诺诺,丝毫没有使者该有的气派,要是说送他来送死,倒也说的过去,难道傅钰就没有想过,我们若真送他们去了皇城怎么办?”
边护使说完,突然想起,两人喝酒时,李在仁身边的侍卫非要闯进来,便猜测这人才是傅钰真正的心腹。
顾知微觉得有道理,吩咐下去,“加派人手。”
随即又问许剑生,“前几日派出去送消息的人,如今到哪了?”
许剑生行了一礼,“启禀太后娘娘,一得到消息,我便送出去了,按照脚程,三日之内必能送到皇上手中。”
顾知微点点头,“虽说如今我们占据上风,但一直想使者困在城中,也不是什么办法,若傅钰借机向我们发难,难免会措手不及。如今只能先得到皇上口谕,再行其事。”
许剑生赞同,“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