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见沈朝脸上的担心不掺作假,又宽慰了几句,这才将沈朝送出来。
沈朝站在房门外,细细品味顾知微刚刚说过的话。
顾知微穿着一身灰扑扑的侍卫衣裳,脸上却始终带着自信与淡定,她安慰沈朝。
“下棋的人,最忌讳沉不住心,傅钰屡屡发难,就能看出他不是能沉得下心的人,要是这时候我们还能主动送上把柄,他必定坐不住,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演戏要演的足够真,才能让对方相信,等到所有人都入了戏,到时候方能看得出,谁才是猎物。”
沈朝这才相信了顾知微。
等顾知微带着暗卫换好了衣裳,两人一同回到宴会上。
见到焦急的使者,两人已经商量好,将侍卫并不是普通人的事情,告知他们。
“届时,我会将所有的人都派上场,也不怕大邺从中作怪,并能为大夏守住荣光。”
现在顾知微的身份还不便暴露,所以一直都是沈朝在开口。
所有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忍不住高兴。
“大人有如此见解,实乃国家之幸。”
“那大邺想要让咱们丢脸,也不看看他们前几日在战场上,如何被咱们的太后娘娘打得屁滚尿流,现在还敢挑衅,真是不自量力!”
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使者团,各个洋溢着笑容,一扫刚刚的颓废,吸引了宴席上其他人的注意。
顾知微不动声色的瞟了上位那一位一眼,成功瞥见了傅钰正看着自己这边沉思。
传播消息这件事,顾知微并不擅长,那就只有交给更加想要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果不其然,只是顾知微带着侍卫出来一会儿,傅钰变借口离席了好一会儿,顾知微看见在暗处,有个小宫女正垂手而立,静静等着,知道傅钰到了跟前,两人才一同离开。
顾知微心中暗笑,就是要这样。
而离开的傅钰来到偏殿,小宫女将刚刚在食者团边上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傅钰。
傅钰一听说沈朝沉不住气,要将暗卫派出来和自己打比赛,眼睛一亮,闪过兴奋的光。
“你说的可是真的?”
傅钰正值壮年,也是一派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模样,年纪尚浅的小宫女被帝皇如此直勾勾的盯着,忍不住红了脸,害羞的点点头。
“不敢欺瞒皇上,他们确实是这般说的。”
“哈哈哈哈……”
傅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大夏人居然如此愚蠢,只是稍稍一激将法,并将他们的底牌勾了出来。”
随后又重重封赏了刚刚传来消息的宫女,“你先回去好好盯着,等到有任何消息即刻来和孤汇报,若是再听到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宫女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高兴的离开。
傅钰知道使者团自乱阵脚的消息,十分高兴,兴许是怕外边的人看出端倪,特地收敛好了脸上的笑,这才重新回到了宴席。
顾知微一直都在注意傅钰身边的情况,很快就注意到,刚刚离开的小宫女,重新站在了他们身后,傅钰不久之后也重新回到了宴席。
此时,他刚刚做好,就忍不住询问顾知微。
“这位小将军可是准备好了?”
顾知微学着下人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陛下真是折煞卑职,卑职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在沈大人的安排下,卑职等已经准备妥当。”
傅钰可不管是谁安排的,直接大手一挥,大邺准备好的人很快也站了上来。
“既然两方人马已经准备好,不如便上台吧。”
傅钰因喜好奢靡娱乐,便在大殿前开辟了一大块空地,他常常授意下人奴隶在广场上厮杀取乐,如今他已经让人摆好了马球所需的物件,将整个广场空出来,正好能供此次打马球用。
“咚!”
随着内官一锤敲在锣鼓上,马球正式开始。
在场的人无一不捏紧拳头,都生怕因为一场马球而使自己的国家颜面尽失,大邺想要赢回在战场上丢失的颜面,大夏自然也不会允许大邺随便刁难。
一时间,不管是场下还是场上,皆火药味十足,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
很快,原本胜券在握的大邺人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上场的都是国内马球一等一的高手,按照原理来说,对上几个不知名的小侍卫,肯定绰绰有余。
但如今,两队竟然打的有来有回,甚至大邺队还有隐隐落下风的趋势,一时间众人哗然。
满脸兴奋的帝国之人,不少人已经脸色煞白,不忍看到最后。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错过了场上的每一处细节。
“嘭!”
一道巨声响起,只见大夏队中,一人高高扬起球杆,狠狠将面前飞来的马球打入洞中。
至此,大夏队内足足比对面高出了四分,第一个半场落下帷幕,使者团爆发出惊天的呐喊声。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同胞们抱在一起庆祝。
“哗啦!”
和大夏人这边截然不同的情形,是大邺人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不知是谁也顾不得自家的皇上就坐在上面,猛地将整张桌子都翻了过来。
这般大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李在仁呼吸急促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大夏人,似乎想要将对面的人抽筋剥骨,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自己的位置,跪在傅钰面前,大声道。
“启禀陛下,大夏人竟当着您的面徇私舞弊,奸猾狡诈,还请陛下明鉴。”
傻乎乎的李在仁哪里知道,傅钰早在听说了沈朝将暗卫派出来,就料想到了现在的结果,如今见有一人站出来,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蠢货。
不等他开口,沈朝立马就回怼了过去。
“大人既然说我们作弊,众目睽睽之下,大人可否拿出证据来?”
李在仁的脸憋得通红,他是被顾知微关押半个月的亲历者,自然也是最希望能一雪前耻的人,如今看着自家人被压制,好像又想到了不久前自己遭遇过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