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顾知微就来到了谢翊的寝宫,原本谢翊是该去上朝,但因为谢翊昨天惩罚了不少人,导致许多人告假,还有昨晚谢翊喝醉,早朝直接就取消了。
谢翊一起床就听说顾知微正等着他,马不停蹄地收拾好了东西起身,急忙往偏殿走去。
顾知微准备好了清淡的白粥,谢翊见到人,浑身一软,这才想到自己头从刚刚出门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必是昨晚喝酒的缘故。
顾知微递上白粥,谢翊一眨眼就喝了精光,可怜兮兮问顾知微还有没有。
顾知微有些懊悔,早知道就教这孩子喝点酒了,平日就会在宴席上喝点果酒,否则也不至于昨晚酩酊大醉,要是让那群魏庆宇知道昨晚皇上被自己灌醉,还不知会说些什么呢。
谢翊透过面前直起的碗,看向不远处懊恼的顾知微,心中也在猜测顾知微今日为何回来找自己。
“母后?”
谢翊叫了几声,顾知微这才回神,“母后这是怎么了?今日怪怪的。”
顾知微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来的正事,她笑眯眯地看着谢翊,拿出了顾子忠交给自己的东西。
“你祖父说你有了阔纳后宫的心思,所以特地搜罗了如今朝中官员的适龄贵女,就等着你挑选呢。”
顾知微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有了这样的心思,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能让自己在离开之前就把事情给谢翊定下,想必自己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谢翊没想到顾知微来是为了这事,一张脸通红。
“母后也学着祖父说这话,儿臣现在刚刚稳定朝堂,不想考虑儿女之事。”
最开始说起这件事,就是为了顾知微嫁到大邺的事情,谢翊有些后悔,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顾知微不知这件事对皇帝是不是残忍,但还是告诉他,“昨晚哀家教了你权衡之术,今日哀家要说的就是,后宫和前朝本就是一体的,你要是无法在前朝做到平衡,就要在后宫中的得到体现,所以这避无可避。”
“你也看见了,随着你年龄见长,越来越多的大臣都在规劝你纳秀女,要是你一直不做后边只会越来越被动,到时候才是真的难做。”
刚刚还想着说自己身体不适的谢翊只能哭着一张脸,“不能过些日子吗?”
顾知微一脸的公事公办,“不能,你好好看看,这上面都是功臣之女,你要是能将这事做的让哀家满意,哀家这才能放心离开。”
“况且,那就是少年皇帝,本就没有皇后,所以今日也是想要为你确认个皇后,江山太平,也要看帝后和睦,你好好看看,这上边有没有你中意的。”
谢翊认命地低下头,“好吧。”
春彩得了授意,上前把顾知微手上的画轴一一铺开,随后放在前面的桌子上,顾知微则在旁边介绍。
“这一个是晋阳王之女柳嫣然,也是大夏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你父皇还在的时候颇为忌惮,家中军功赫赫,家中显要,父兄一直驻守边关,她如今也到了年纪,虽然比你大三岁,但也无妨。”
“这是皇商刘家之女刘明霞,掌握了整个大夏的经济命脉,虽然做不了皇后,但是也配得上妃位。”
“……”
这些人都是顾子忠在这些日子为谢翊搜罗出来的,自从刚刚顾知微说了话,谢翊脸上只能做出配合的表情,只要是顾知微开口,他必然会附和一二,但是心中一直不起波澜。
顾知微突然心神一动,试探性地问到,“还有尚书大人家的,也就是昨晚咱们见过王小姐,她家在朝堂中担任要职,也能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谢翊眼前一亮,但一想到前不久王尚书的咄咄逼人,谢翊又换了一副表情,“不行,这种人要是得了势,恐怕还要对您要做的事情多加阻拦,还是算了。”
顾知微瞧出了谢翊心里有松动,立马开口教育,“咱们现在学的就是制衡,你不要看着眼前刚刚发生的事情,而且要将眼光放长远,王家如今虽然比不上京中盘根错节的氏族,但是在于家中有众多青年,日后的发展必然,要是能提前结交,自然是不错。”
“要是你觉得不妥,咱们随意先封个嫔妃位也好……”
顾知微本就是打着试探的想法,谁知自己这打算还没有说完,就被谢翊直接打断,“嫔位?母后,这王芷云姑娘也是您教出来的,儿臣也见过,这姑娘的胆识过人,必然超越了平常的女子,要是区区一嫔位,莫不是委屈了。”
顾知微一挑眉,看着谢翊的脸色皆是愤慨,注意到顾知微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谢翊脸上一红,这才察觉到了自己在说些什么。
“哦?”顾知微发出了然的声音,声音里面带着调笑,“那皇上觉得,给王姑娘给个什么位置才好呢。”
“没……没有……”
谢翊慌的说话都不会了,结结巴巴地表示,“我只是觉得,这王姑娘的品性比上别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嫔位还是有些委屈了。”
顾知微了然,这就是小年轻情窦初开,可以理解,而且昨晚两人能够见面,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两人当时的互动顾知微看在眼里,虽说有些巧合,要是推王芷云上位,顾知微也未曾觉得不可。
现在自己要离开,必然是要留下自己的人,要是王芷云继承了自己的意志,自然是最好,顾知微承认自己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好了,皇上既然觉得无法抉择,不如咱们几日之后举办一次宴会,就让皇上你躲在后面,看看各位姑娘的品性,等到时候抉择也好。”
谢翊原本是点头,但是蓦然又觉得不妥,反驳道。
“不行,母后您举办宴会,一看就是为儿臣相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儿臣躲起来又有什么用,不如就光明正大地便好。”
顾知微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点头表示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