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诺夫子将一位身陷包围,身受重创的学员传送出来后,继续道:“我突然很好奇,那个小家伙会不会一直撑到生存淘汰赛结束?”
礼和夫子笑了,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欣赏他,但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现在登堂的学员基本上全被淘汰完了。如果他在四天内未能解决一个入室级别的对手,是没可能继续待下去的。以不惑战入室……会有胜算吗?”
信诺夫子摇了摇头:“拭目以待吧。”
礼和夫子睁开双眼:“莫非你认为他有胜算?”
“我不知道……所以才如此期待啊……你,难道忘了当年的何明了吗?”
……
森林。
翌日,章德穹静静地看着树叶之外那天空中的一抹曙光,不禁微笑:“又是新的一天啊……”
没有急于下树,而是先警惕地四下扫视一圈,确保没有人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树。
吃下一粒辟谷丸,章德穹深吸一口气,向森林深处走去。
清晨,森林空气湿润,更有鸟鸣悦人心。
突然,礼和夫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场内还有两千人。”
章德穹吓了一跳,仍是不大适应夫子的传话方式。
扒开面前的灌木丛,章德穹瞳孔骤缩,小心翼翼地又将灌木丛合拢……
“既然来了……”
章德穹脚 猛一踩地,真武步使出,速度倍增:“不好意思,打扰了……”
但前方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青衣儒生,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就不要走了……”
章德穹叹了口气,不再狂奔,停了下来。
背后的灌木丛,一个同样身穿青衣的儒生:“自报一下姓名,我叫宁江河,他是我的同伴,名叫马别川。”
章德穹向二人各施一礼,诚恳地道:”我叫章德穹,是外院来的,第一次参加冲榜大赛,可否请二位学长给一次机会?
马别川将手中的书本合拢,饶有兴趣地道:“外院?倒是少见。说说吧,什么机会?”
章德穹心中小算盘啪啪啪地打,将焦虑深埋心底,诚恳地道:“我们儒派讲礼,亦讲理。但二位不仅以大欺小,更是以多欺少,如何算得人物?于礼不合,何来理?”
宁江河失笑:“你倒是有几分口才,为什么不去辩证榜试试水?说不定还真能一下火遍圣灵院,为以后进入圣灵院积攒些人缘、人气。可惜了,在实战冲榜赛中,可是没有任何情份可讲的。这样吧,你认输主动出局,总比我们把你打出局更好受一些。”
还能认输主动出局?
章德穹问道:“请问……如何主动认输?”
宁江河热心地点拨道:“只消向玉牌注入元力十秒钟便可。”
章德穹感激地道:“多谢学长,您真是一个好人。”
此言入耳,宁江河与马回川不禁脸上微红。
毕竟二人都只是入室乙等,并未了虚。为了能在了虚强者面前全身而退,二人只得结伴而行。
但……变故骤生。
只见章德穹丹田处突然传来一股强力的吸力,将附近的天地元力一扫而空,连地面的灰尘也飞到了章德穹脚前,形成一圈低矮的小土丘。
而章德穹,现在的丹田有如刀割。
这就相当于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水后,又将一倍的水强行挤压进去一般,让小瓶子处于即将爆裂的危险状态。
这一招,是《真武大典》中的一种秘法,也是一种禁术——海纳百川。可以短时间吸入大量元力,以供使用者暂时的快速消耗。而一旦消耗完所有元力,使用者须以数倍的时间方能恢复最佳状态。
这是一个拼命的招式,因此被称为禁术。
真武气遍布全身,一剑砍向面前的马回川。
马回川冷喝一声:“书障!”
法术!只见一本本书快速挡于身前,意图阻挡章德穹。
他最多只再需两息的功夫便能让章德穹再无回天之力。
“吾曰——真!”
章德穹暴出声,剑势过处,恍如再无可挡之物。
“聚——合——斩——”
“唰!”
书障四分五裂,书障之后也再无马回川身影,只有三块玉牌落在地上、有漫天书页飞舞。
章德穹剑尖一挑,三枚玉牌飞入空中被他握入手中。
“波撼岳阳城!”
宁江河惊怒的声音响起,但有些晚了,终究没能阻挡马回川的淘汰。
章德穹只觉一股大浪拍向自己。
但这与当初在妙书生书生之域中的巨浪滔天相比,又算什么?
猛一咬舌尖,振作起来,章德穹大喝一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宁江河正准备释放的法术为之一滞,险些轰向他自己。
而章德穹此时,已是头痛欲裂。
真武步踏出,身形有些虚浮,险些让他撞上一棵大树。
宁江河忍住头痛再望时,章德穹已迅速远去。
“好家伙,是我们小瞧他了……”
宁江河面色有些沉凝。
他手中也只有三块玉牌,而以他的修为,又无人帮助,显然无法再主动出击了。
只有躲之一途了啊……
章德穹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丹田有如刀割,传来阵阵剧痛。头脑中一片混沌,亦是疼痛难忍,好几次都险些让处于无意事与愿违工状态的章德穹直接昏迷过去。身上,在突破书障时,亦被坚硬的书页划出十几处伤口。至于真武步,早已由于丹田的元力透支而消失。
面前,又是一片灌木丛。希望此处没有埋伏……
拨开灌林丛,谢天谢地,没有埋伏……
精神上的巨大放松,让他再也支撑不住,昏迷在了灌木丛中……
远方,礼和夫子面色僵硬,看向一旁的信诺夫子。
信诺夫子有些急切,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快给个话啊!”
礼和夫子不禁面色僵硬,语气也有些僵硬:“居然……居然逃出来了……”
信诺夫子松了口气:“嘿!这小子……”
“而且……”礼和夫子面色有些怪异:“出乎我们所料的是,他还带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