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雄微微摇头。
“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众人面色沉凝。
确实，翰林院和书院联手的信息已经传到对面那个所谓“天主”的手上了。
连扬雄虚影的存在这一底牌，肯定也无法再保密。
这一次，叛道者只派出了三位高手。
可以说，这本就是叛道者对儒家的一次试探。
儒家隐藏的底牌越多，之后能给叛道者们带来的反噬越重。
叛道者每次想要动儒家之时，就会有更多的顾忌。
如今，连儒家有天圣虚影坐镇这个底牌都已经暴露。
可以想象，未来儒家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下次叛道者派来的阵容， 将足够碾压天圣级别的存在。
林书叹了口气。
“明致老师，我们恐怕得寻找孔府的帮忙了。”
儒家中，只有孔府的综合实力深不可测。
如果说谁能挽救儒家，恐怕只有孔府了。
扬雄向众人微微点头致意。
“我的时间不多了。”
林书向扬雄行礼致意后，开口道：“前辈，您还有多少元力？”
扬雄微微一笑。
“九成五。”
众人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
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众人不禁微微咋舌。
不愧是天圣，全力出手一次，居然只消耗了半成元力。
扬雄可以说是儒家现今能够动用的、最大的底牌之一了。
虽然比《长杨赋》强悍的底牌还有不少，但是儒家如今也没有修为能够达到发挥出这些底牌真正实力的强者。
扬雄不再多说，化为一道流光进入《长杨赋》之中。
空中的《长杨赋》缓缓变小、收起，最后收为一方书卷，落入林书手中。
林书看向明致夫子。
“老师，虽然我不知道书院和孔府之间有什么隔阂，但是我们恐怕是时候联手了。”
“儒家本就式微，如果还不能够团结起来，也只有毁灭一途了。”
明致夫子沉思片刻，微微叹了口气。
“说来，当年也是我们书院对不起孔府啊……”
明致夫子仿佛苍老了几岁一般，一边维持着圣灵境门户的稳定，一边抬头望天。
“罢了罢了，毕竟老夫也知道，此际当以大局为重。”
“只不过寻找孔府之事，恐怕得我们一同出马。”
林书神情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翰林院、为了书院，也，为了儒家！”
明致夫子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圣灵境的门户，这个六夫子竭力维护的大阵之上。
“不过，寻找孔府毕竟只是拖延之计。”
林书有些疑惑：“老师为何如此说？”
“有了百年的实力积蓄，远离大陆风波，成为一方净土……孔府不应该更加强盛吗？”
明致夫子摇了摇头。
“我不是在否认或者怀疑孔府的综合实力。”
“说实话，孔府本就有更优质的资源，在百年期间能培养出一个，甚至几个准圣，我都不会惊讶。”
“但是……”
明致夫子苦笑道：“别忘了，叛道者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我们有准圣，他们难道没有吗？”
“他们，恐怕有更为恐怖的存在。”
“不说别的，就那位‘天主’，恐怕就是天大的麻烦。”
林书面色一肃。
确实。
毕竟扬雄可是亲口承认了，对方有自己无法干预的力量介入了其中，将尹道和尹真的一切输送回了某处。
这可是极圣才能做到的事情。
明致夫子摇了摇头。
“你我，包括在场的诸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对方极圣出手，这只能证明对方有极圣这种强者的存在。”
“但是出手的，真的是对方的‘天主’吗？”
一言落地，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是啊，谁说对方出手的极圣，一定是“天主”？
明致夫子叹了口气。
“所以，救赎之道，恐怕还在圣灵境中……”
林书眼神微动。
“老师您的意思是……”
明致夫子看向圣灵境门户大阵的眼神中充满了期许。
“是啊，我已经不可能再达到圣境了。”
“终其一生，能在准圣之境看看山腰上的风光就不错了。”
“哪怕是你，林书，虽然资质远高于我，但恐怕也很难踏过圣境这一门槛。”
“但是他们不同。”
还有一句话明致夫子没有说。
书山，也在圣灵境中！
书山，本就是孔子先圣达到至圣境界后，以毕生之力炼化的一座考核、历练之山。
相传在战国时期，所有能踏上书山巅峰的人，如果没有夭折，最后都是天圣以上的存在。
可惜，书山在圣灵境之中。
原本圣灵境中十分平稳，但是直到秦朝之时，圣灵境中的能量突然暴动了一般，并在核心区域内，逐渐形成了一堵圣位之下基本无法进入的“绝望之墙”。
好巧不巧的是，绝望之墙刚好将书山和外界分割开来。
可以说，数百年以来，儒家一直在研究如何攻克绝望之墙。
但是在此之前，儒家实力最为强盛的时期，圣灵境由于圣位气息过于浓烈，只能够允许了虚之境的修者进入。
了虚修者，哪怕实力再强、拥有的外物再多，也没有任何冲击绝望之墙的可能性。
单单是冲击绝望之墙，儒家就已经折损了数以万计的人才。
直至唐初，圣灵境中的圣位气息浓度才下降到允许晓实之境强者的进入，甚至能允许出神之境儒生进入。
可惜，此时，儒家已经式微，已经拿不出太多的人才用于冲击绝望之墙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有能力时，没有机会；有机会时，已经没有了把握住机会的能力。
虽然明致夫子从古籍中了解到，圣灵境的核心区有大机遇，甚至不仅仅是书山一个机遇。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冲击过绝望之墙。
希望这次进入的小家伙们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吧。
儒家已经失望太多次了，如今，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失望了。
明致夫子有些感慨地看向天空。
这次能将天河送进去，书院已经耗尽了百年积蓄的、用于开启圣灵境的圣气。
如果这一次仍然无功而返，那儒家也只能接受衰败的命运了。
这，就是一次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