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豆挠了挠脑袋，“这话听起来……你女儿，没了呀？”
姚钱低下了头，不再回话。
江怀智一拳砸在韩豆的头上，“怎么教你的，这种私人问题是能在大庭广众下问的？这是在侵犯群众隐私！”
江怀智推开了捂着脑袋嚎叫的韩豆，“抱歉，姚先生，新人不懂规矩，冒犯了您，请您原谅。”
姚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想要静静……”
“没问题，我给您找个地方静静。”不等姚钱回话，江怀智上前一把抓起了一脸懵逼的姚钱，扔进了送姚钱过来的那辆救护车内。
江怀智走进车内，微微一笑，“林幻队长召唤出来的救护车隔音效果很强，不会泄露您的隐私，请您放心，现在我们可以安安静静聊聊正事了。”
“我想要的静静不是这种，我需要一个人的空间。”
“呃……姚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星海市的灵师储备不足，像我这种有点实力，有点资历的灵师一般都是身兼多职的，我是政客，是军人，是警察，同时呢，也是特务，特务办事，用些不寻常的手段，也无可厚非，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姚钱脸色苍白，颤抖着挤出一抹微笑，“啊……明白了，作为充满责任感的星海市公民，我一定好好配合各位长官的行动！”
趴在车窗外，透过窗帘缝观察的韩豆撇了撇嘴，“唉，我就说嘛，副队才是被队长带得最偏的那个。”
“确认一件事，你女儿是否还活着。”
姚钱摇了摇头。
“请节哀，那么第二个问题，改造村子，是她的遗志吗？”
姚钱还是摇头，却感觉身边似乎吹起了些锐利的风。
“不是她的遗志，然后你说是为了她而对村子进行改造？你最好不是在耍我。”
江怀智冰冷的眼神让姚钱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水系统，他没想到外头温文尔雅的江怀智会是这副恶霸模样。
“对不起长官，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为我女儿做些什么，可我总得做些什么……”
“你对你女儿有愧？”
“我……在她小的时候，把她丢在了这个小山村。”
“说清楚。”
“我的夫人离世得早，我呢，当时又没什么本事，爱人离开带来的痛苦与我自己内心对平庸人生的不甘让我变得有些自卑，每每听到别人讨论我们家的事，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我总会感觉他们是在取笑我们……对不起，长官，我好像跑题了。”
从事这行多年的江怀智能听得出，姚钱颤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恐惧与深深的悲伤。
“没关系，我的确是在打探情报的特务，但也是负责保护与安抚你们的执法者，如果你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绪，我听听也不碍事，适当即可。”
“长官……谢谢，长期的自卑让我渐渐麻木，可……我的女儿却慢慢长大了，她开始和其他的孩子接触了，只有一个无能父亲的孩子，在山村这种偏僻地方，自然是备受欺负。”
“的确，并不是每个村民都是那么淳朴的，品行恶劣的人也不在少数。”
“是的，我自己早已习惯了那种受尽冷眼的感觉，但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着和我一样的窝囊气，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要去去城市里打拼一番事业，在一番思想斗争后，我把我年幼的女儿寄存在一位朋友家里，然后自己闯荡去了。”
江怀智叹了口气，“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迫不得已抛下孩子，背井离乡，这只是一种选择，说不上对错。”
“为了能爬得更快，冒着被灵异袭击的危险，走南闯北，不给自己留下一点空闲时间，这一闯，就是好几年……”
“打住，你有心事，我可以听听，你要宣扬你的奋斗史，请另寻高就。”
“抱歉……”
“经过数年的拼搏，我也是小有成就了，我就想着，我要把我的女儿接到我的身边，让她体验更好的，全新的生活。”
“阔别数年，我终于是再次见到了我的女儿，急于表达自己思念之情的我，不断地述说着心中的想念和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丝毫没有顾虑到孩子眼中对村子的不舍，我带走了她。”
“我给了她舒适漂亮的住所，美味的食物，各种新奇好玩的事物，可已经习惯忙碌的我，偏偏忘记了陪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朋友，也缺乏家人的陪伴，她的精神越来越差。”
“我问她怎么了，她又总说没事，我着急啊，我让下属带她去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效果，直到后来遇到了位老先生，他说，这是心病，在老先生的劝导下，我的女儿终于是愿意跟我坦白了，她想回村子，但又不想让我难过，所以一直不敢开口。”
“那时我才明白，她需要陪伴，可我的工作太忙了，我能腾出来的时间太少了，甚至回去的那程，都不是我亲自接送的，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江怀智有些感慨，拍了拍正在抽泣的姚钱，
“本末倒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