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年一狠心:“要不,咱们禀明圣上,请圣命搜查陆府!”
“窝藏教坊司舞女,此乃重罪!”
吴亮之:“无凭无据,圣上又怎可能会同意?”
蔡年咬牙:“只要咱们咬死了必有疑点,圣上多疑,定会怀疑陆明!”
“届时我们强硬要求搜查陆府,只要搜出那沈氏女,便可一石二鸟!”
“那锦衣卫向来难以安插人手,这,可是个绝好的时机啊!”
吴亮之沉吟片刻:“那陆明这些年能够坐稳锦衣卫指挥使之位,定然不是无能之辈。”
“若是搜出来那沈氏女还好,若是搜不出来,你我二人,可落不了一点好。”
蔡年迟疑:“难道我们就按兵不动,放过这陆明吗?”
“那沈氏女,终究是个祸端...”
吴亮之看了眼蔡年:“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
翌日恰逢朝会,靖德帝照例留下了吴亮之等人议事。
进入大殿后,吴亮之瞥了眼陆明,禀道:
“陛下,前儿个刑部尚书蔡大人府上发生一件事,一个教坊司的舞女不见了。”
靖德帝打着哈欠:“一个舞女不见了算什么大事?若是这点小事都要朕来处理,还要你们有何用?”
吴亮之:“臣惶恐。只是这事牵涉到陆指挥使...”
靖德帝:“哦?怎的还牵涉到陆指挥使了?”
吴亮之又看了眼陆明,陆明不为所动。
吴亮之继续道:“说来这舞女与陆指挥使也有些渊源...众所周知不近女色的陆指挥使,当日竟叫了那位舞女作陪...”
“当晚那舞女却不见了踪影...”
靖德帝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起伏:“你怀疑,是陆指挥使带走了那舞女?”
吴亮之:“臣不敢怀疑,但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分管的官员甚至刑部出动,找了两天都不见那女子踪迹...”
“这窝藏教坊司舞女是重罪,臣想陆指挥使定然不会知法犯法。”
“不过因为实在是搜寻不到,臣想,是否可以劳烦陆指挥使协助一二?”
“毕竟,锦衣卫在找人方面,向来迅速。”
靖德帝看向陆明:“陆明,这事儿你怎么看?”
说来这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堂堂首辅大人,想要锦衣卫指挥使协助一二,二人自行协商便是。
何至于捅到他靖德帝的面前?
无非是这老狐狸吴亮之,想在他这儿给陆明上上眼药罢了。
不过,靖德帝倒是乐见其成。
臣子们有矛盾,他才能更好“平衡”。
陆明跪地:“陛下,吴大人这言外之意,岂不是说正是臣窝藏了这舞女?”
“今日这又是当着陛下的面来向臣要人,吴大人的心思,恕臣不能苟同!”
吴亮之忙辩解道:“陆大人!本官可从未说您窝藏了舞女啊?”
“本官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想着让您协助一二...”
陆明:“吴大人方才所言,便是侮辱本指挥使!”
吴亮之:“哎呀陆大人误会了,本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靖德帝:“好了,你二人别吵了,吵得我头疼...”
“不行,我得赶紧去炼丹了,这事儿,你们俩?”
陆明拱手道:“禀陛下,锦衣卫前两日确实抓回一个犯人。”
“那犯人应该就是吴大人要找的教坊司舞女了。”
吴亮之一惊:“不知那舞女犯了何罪,竟出动了锦衣卫抓人?”
陆明暼了眼吴亮之:“锦衣卫办案,私密。”
吴亮之尴尬的笑了笑:“好好,既然人已经找到,那本官也就放心了...”
靖德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两人:“行了,那没事儿朕便要闭关炼丹去了。”
陆明、吴亮之:“恭送陛下。”
......
吴亮之回到吴府,蔡年也巴巴的跟了进来。
“大人,那沈氏女居然被陆明抓进了锦衣卫,这可怎么办?!”
“锦衣卫里没有我们的人,万一让那陆明查出来什么...”
吴亮之:“莫慌,仅凭那沈氏女一面之辞可不能证明什么...”
“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弄明白,那沈氏女都掌握了什么证据...”
吴亮之在书房里走了几步,顿住扬声叫道:“来啊,请靖安侯府贺世子过府!”
门外候着的小厮立时应了声便急急去请了贺铭来。
贺铭对吴亮之这个舅舅还是很尊敬的,一听来请,忙不迭的就跟着来人到了吴府。
“舅舅,不知舅舅叫铭儿来,是有何急事?”
吴亮之:“铭儿,我问你,你可记得教坊司那个舞女,娇娘?”
贺铭想了好大一会儿,才从脑海里扒拉出来娇娘的信息来:
“记得,早前...外甥是曾宠爱过一阵子...”
“不过后来外甥为与那承平侯府小姐定亲,早就与那舞女断了联系。”
“舅舅放心,我断然不会因为一个舞女误了前途的。”
吴亮之忍住怒气:“那你可曾,有泄露过什么机密?”
贺铭瞪大了眼睛:“机密?这怎么可能?!这么重要的事儿,我如何会透露给一个舞女?”
吴亮之:“可是那舞女在前几日,却在蔡大人的宴席上,当场跪称有证据,要为其父申冤...”
贺铭呆愣片刻:“她父亲有何冤屈?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吴亮之看了眼贺铭,这个外甥,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那舞女是前户部侍郎沈氏孤女。”
贺铭脑海里扒拉了半天,也没想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吴亮之突然想起,那前户部侍郎沈归远一案时,这个外甥贺铭,还在外游学,与外头那个女子情投意合拜天地呢!
瞬间吴亮之更是恨铁不成钢:
“你啊!净干些荒唐事儿!”
“你回去后给我好好想想,到底给这沈家女有过什么重要信息没有!”
“还有,那承平侯府事关你的前途,你好歹也上点心!”
“别万一再有什么变故,哭都来不及!”
贺铭虽被骂得不明所以,但还是拱手道:“是,外甥回去后就细细想想。”
“请舅舅放心,承平侯府,逃不出我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