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怀依心的是石皮,他是卜正蛰之前跟宋梓云一起救下的一个孩子。
在他发现梓云的死不是天命而是人为的时候,找到了这个孩子。
石皮立马就同意自己混在怀依心的身边,寻找她谋害宋梓云的证据。
此时,石皮敲着书房的门唤道:“大人,大人。”
屋中,卜正蛰听见动静,擦了擦眼角的泪,端正了姿态,走了出去。
他打开门,看见是石皮的时候,神色顿时诧异,“石皮,你怎么……”他欲言又止。
随即心中有些激动,平时石皮不会主动来找他,就是怕会被怀依心给抓到把柄,他不好找证据。
“莫非是怀依心出了什么事。”卜正蛰说道。
石皮点了点头,“回大人,今个她去了珍宝阁,在珍宝阁出言不逊挑衅王妃,还得罪了衢州城的少城主。”
卜正蛰闻言,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王妃?衢州城的少城主。
朝中早有耳闻,衢州城要来人入京,陛下对这件事看得很重,莫非,来的是少城主,还被这个毒妇给撞上得罪了。
得罪了王妃是小,他去赔罪即可,可要我得罪了衢州城的少城主……可就大事不妙了。
想着后果,卜正蛰整个人都不好了,梓云的事还没查出来,这个毒妇又给他惹了一桩难以解决的事。
“说清楚。”他又道。
石皮连忙如实说了一遍,听到钟亿怜的话时,他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只要不牵扯衢州城跟我朝的关系,那个毒妇的生死他并不关心,反正他的目的是找出证据,惩治了这个毒妇。
也好慰问梓云的在天之灵。
卜正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说王妃也掺和此事了。”
石皮点了点头。
卜正蛰的眼神闪了闪,王妃不像是掺和别人家事的人。
尽管有梓云的关系在,可是现在梓云已经去了,王妃反倒是掺和进来。
难不成是王妃也发现了什么。
“现在王妃跟少城主,还有那个毒妇在哪。”他连忙询问。
石皮立马回道:“去卜家了。”
“你说什么!”卜正蛰的声音都拔高了,“去哪里?”
“去卜家了。”
卜正蛰眼睛一瞪,“去卜家了你怎么不早说。”
石皮有些无辜,他原本就是要说的,但是老爷问东问西,他一直在回答,也就一时忘记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卜正蛰说道。
他的心砰砰砰地跳,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
总有一种预感,仿佛今日就能实现困扰他多日的夙愿。
怀依心那个毒妇一定会,孽债孽偿。
赶了巧,卜正蛰到卜家的时候,卜正卿今个也正好回家了。
父子俩相见,两看相厌。
卜正蛰倒是想跟这个儿子好生说话,偏偏卜正卿不想,一看到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对这个侍卫态度都比对她的好。
“卜正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爹!”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卜正卿毫不在意地看了过去,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爹。”他敷衍地行了礼,“见过爹。”
“爹你走好。”
“逆子。”
石皮对这对父子心中的芥蒂隔阂一清二楚,少爷不理解,老爷也不说,就这样一日又一日地拖下去。
卜正蛰又何尝不想说,可他怕说了,怀依心察觉,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到时候他还如何帮梓云讨回公道。
石皮搀扶住他,不忍地说上几句:“少爷,老爷他是有苦衷的。”
闻言,卜正卿笑意盈盈的脸上顿时阴沉下去。
他看着卜正蛰一字一句的道:“苦衷,往往都会有人拿苦衷说事,可是说到底,终究是自以为是,自己感动自己。”
他嘲讽地笑笑,甩袖进了府中。
卜正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叹气,隔阂太深,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
梓云在的时候,还能调节,梓云一走,就彻底……
“老爷。”石皮还想再说什么。
他摆手制止,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怀依心的事,待事情都解决之后,他会亲自跟这个儿子说出一切。
相必当时候,正卿也会明白他的苦心。
正堂,元烟跟钟亿怜坐在主位上。
怀依心坐在左手下边的位置,她的神情说不上慌乱,但也说不上好。
心中砰砰跳个不停,自从从珍宝阁来了卜家,就坐在喝茶也不说话。
怀依心的心中,当真是一点也猜不出这两位大佛是什么意思。
元烟终于开了口,但是也不是对着怀依心说的,她笑了笑对着钟亿怜说:“这卜家先前的夫人是我一位至交好友。”
闻言,钟亿怜大惊地道:“那这位夫人怎么不来,反而来了这么一个货色。”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怀依心。
怀依心脸色难看,碍于身份,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惜我那位好友命薄没有福分,不然也不至于让一个丫环上了位。”
元烟意有所指,着重道:“命薄。”
怀依心的心尖一颤,头微微低下,眼神也有些慌乱,该死的怎么老是提那个死人。
难不成王妃察觉了什么,不可能的,她特意挑了王妃怀子的时候下手。
并且她小心谨慎,就连老爷少爷都只知道小姐是病死的,不是被毒死的。
“夫人是命薄。”说着她还假意地流下几滴眼泪。
“只是可怜了夫人,若是……”她伤心地叹了口气。
卜正蛰一踏进来,就听见她伤心的话,心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拱手道:“下官见过王妃。”话落,他又看着元烟身边坐着的人。
“想必这位就是少城主了。”
钟亿怜点了点头。
“老爷。”怀依心也起身俯身行礼,“妾身见过老爷。”她说着,面上还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
钟亿怜感叹她真会变脸,刚才还哭洗夫人呢,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对着先夫人的夫君害羞地笑?
她不懂但是大为震撼,也就问了出来。
“本小姐想问问这位泼妇。”话落,她又觉得不妥,又道:“是本小姐的错。”
“这位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