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来自赵雅宁，这不，刚打开手机，赵雅宁的微信就又来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回个消息啊！不会真出事了吧？？？？三十分钟不回我给你妈打电话了。】
她可能怎么都没料到，好友经历了这么一档子惊心动魄的冒险…
【完了！要是口供对不上，你妈会怎么看我啊呜呜呜……】
秦芷边往医院走边回消息，【别打，没事。对得上，我手机坏了刚买一部，你该去哪去哪玩。】
国庆假期旅游赵雅宁计划了很久，不出意外今天是他们启程的日子。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
医院明亮宽敞，秦芷跟着昨晚的记忆走上楼，又看到了昨晚那个护士。
“秦小姐！”护士看到她，眼睛一亮，收起手上的活走来，“这边请。”
秦芷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护士像是专程在这里等自己。
上了电梯，再穿过一条走廊，护士带着她最终停在一间明显不同于其它病房的门前。
门前没有号码，米白色的木门，好似不像医院，就像家里最平常的卧室门。
推开门，护士示意她可以进去后，转身离开。
她向前迈了一步，莫名的，心跳有些加快，明明昨天才刚见过，此刻突然多出了一丝近乡情怯的感觉。
清楚他已经脱离危险，但她心底就像是突然安了个弹簧一样，没有任何外界的作用力，自发开始上下摆动摇晃，搞得她迟迟不敢推开容纳一人的门的缝隙。
秦芷暗暗深吸口气，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关系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吧……
定了定神，她慢吞吞走了进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视线内直线看到的落地窗，阳光毫不吝啬的洒满整间屋子。屋里简直大到不像话，她的目光擦着光束来到洁白病床的男人身上。
斯慎明醒了。
他一身淡蓝色条纹睡衣，胸口明显鼓起，面色有几分苍白，从这个视角看，他稍侧着头，纤长的鸦羽眼睫微微垂着，漆黑的瞳仁正瞧着她。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发没发现她在门口犹豫了快十分钟……
秦芷的心跳更快了，她动了动脚尖。分不清到底是愧疚还是心疼…或者是心动？
可也不该在现在心动吧？斯慎明的每副样子她见了千千百百遍，他最性感的时候她都见过，决不可能现在这个时候心动。
“过来。”斯慎明倏地出声，嗓音哑着低沉，瞧她杵在门口呆呆愣愣的样子，不悦，“我很吓人？”
方才他好整以暇躺在床上看着她在门口犹犹豫豫一会进一会出，静静瞧了十多分钟。也不吭声，有如一只猫等老鼠的极佳耐心。
“不是…”
秦芷慌忙否认，她捏着背包几步走到床边，看起来手足无措，几乎不知该坐还是站。
一瞬间而来的复杂情绪，她恍惚地想，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那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表示自己作为女朋友的心疼？
女朋友的身份必须得做点什么吗？她不知道，也没人教啊？
同时，天人交战的角落旮旯里她还觉得是自己害了斯慎明，于是从始就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到最后索性视线就放在被褥上，她乖乖站着，对着被褥说：“还疼吗？”
斯慎明看了会她忐忑变换的脸，目光落到她打了石膏的手臂，眸色晦暗，他说：“你疼吗？”
两人同时认为是自己伤害了对方。
愧疚是爱的底色，爱能延伸愧疚，同时，愧疚中也能产生爱。
秦芷愣了一下，口是心非：“不疼。没感觉。”
被褥中窸窣片刻，斯慎明伸出手握着她的左手腕拉到床前，平静地道：“在我面前，可以说疼。”
他的手骨节冰凉，在温暖的房间和桑蚕丝被褥中都捂不热的凉，凉感不轻不重搭在她纤细的手腕，无意识摩挲着她的粉色水晶手链。
手腕上凹凸感强烈，一股难言的麻意从手腕处青绿的血管一直蔓延到剧烈跳动的左心房。秦芷任由他握着：“我没有客气，真的不疼。”
斯慎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自下而上用眼神抚摸着她的脸，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她躲闪说谎的拧巴模样。
“那现在可以把你的眼睛从迪克上移开了吗？”斯慎明松开她的手，淡淡道。
“……！？”
秦芷指尖都抖了一下，整个人弹开八百米远。
斯慎明语气无奈，面色也有几分无辜，仿佛忍了很久才说出来……这么粗鲁的话。
他像手无寸铁可怜巴巴还被她视线猥亵的落魄病弱公子。
他又嗯？了一声。
秦芷眼珠子霎时像被烫了一般，胡乱移动转弯，视线半晌找不到落脚点，双瞳像嗡嗡转的蜜蜂晃来晃去。她跑上去轻轻捂住他的嘴巴。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她耳根红的烫人，“能别这么粗鲁吗…”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盯着的地方是他哪个部位好吗？！让他一说，秦芷偷摸又瞥了一眼，那块区域似乎确实是比其它部位海拔高了一些。
斯慎明又嗯了一声，她最后只能老老实实乖乖被他拽着手腕拉到床边坐下对视。
四目相对，她躲躲闪闪，他瞳色渐深，上身的衣服松松垮垮扣着，露出不规整的冷白锁骨与缠了纱布的胸膛。
离得近了可以看到白色纱布中深褐色的晕染液体，一层层叠着，鼻腔中有若有似无的化学药剂的味道。她闻不出来是什么。
“你要是想的话，我…”秦芷眼疾手快按住了他为非作歹的嘴。
斯慎明眼神揶揄她，那双没什么唇色的嘴勾了淡淡的戏谑，引诱着她的视线落到自己受了伤的胸膛。
不说话也能读出他眼里的意思：“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压榨到一滴不剩，没良心。”
秦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心脏看什么都脏！我怕你现在自己去卫生间都困难，”她懒得跟他计较，也不再扭捏，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里面装了家里厨房切好的水果，捏起叉子，“听护士说你早上吃过饭了，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探望你，就拿了点水果，不许嫌弃。”
斯慎明笑：“你怎么知道我嫌弃？”
气氛瞬间活络了不少，秦芷身上那层薄薄的名为不安紧张的模布陡然卸了下来，她笑得眯起眼睛，距离感是什么，全都烟消云散了。
斯慎明懒洋洋又艰难的被一只手的秦芷摇起床头，小幅度张嘴作出‘啊’的声音，侧面看鼻梁像一座微驼的小山峰似的，理所应当地等待她的投喂，骨相绝越。
其实她只要人来，比什么都强。
秦芷扫了他一眼，倒也不拒绝为这样的病美人服务，但她只有一只胳膊可以动，于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用一只胳膊喂完了一整盒水果。你一口我一口。
“主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吃完之后，她收起盒子，托腮俯在病床一侧，一手握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详着，随口问。
斯慎明一直都是平躺的姿势，无法转过头，那手只能在她手心里钻来钻去，适时逃脱去摸她的脸。
他揉着许久未下手的小脸：“没多大事，缝好了等愈合几天就能出院，我可能还要比你先一步痊愈。”
斯慎明笑着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