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长安以前是个闷葫芦,在顾九渊的循循引导下,觉得自己有说不完的话。
每个人都有分享欲。
对你没有,不代表她没有。
只是人不对而已。
二人面对面畅谈。
不知不觉,夜已深。
束长安已经撩顾九渊好几眼了。
最后,还是她先开口:“我该回宫了。”
顾九渊抬起眼看她:“日后你便留在顾府,谁也不准欺了你。”
话落,他抿抿唇,补充:“若有一日,武渊军反了,本王便带你浪迹天涯,从今往后,你都待在本王身边。”
束长安眉头拧了起来。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想因为她的出现,有人为她而死,有人为她改变命运。
那是大孽。
顾九渊见束长安久久未应,探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邃如渊的眸子盯着她。
“凡事有我在。”
束长安漆黑的眸子,在油灯的映衬下,波光潋滟。
那双眸子,好似看透了万千浮华,柔和清冷,又带着一丝狡黠。
像是站在人生之外,默默看着世间的跌宕起伏。
这样的眼神,狠狠撞进顾九渊的心里。
他粗粝的指腹,刮了刮束长安的嘴角,怜惜般佯斥:“傻子。”
束长安微微扬唇,“我不傻,我知晓,我留下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结果本王一力承担,你只需知晓,跟在本王身边,无需担责,无需吃苦。”
指腹之下的皮肤,软腻柔滑。
顾九渊的手指在她唇边流连。
想到唇齿相融的触感,便觉一团热血涨在小腹处。
束长安见他眸色加深,挥开了他的手。
直白道:“你这人就是太过耿直,很多事情, 你就不会跟皇帝玩玩心眼子?你看束国年,一肚子的心眼,看看天就能食君之禄。”
顾九渊收回手 ,摩挲指腹,似是还在回味方才的触感。
“黑炁还在京里徘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杀人饮血,你和皇帝现在不能有嫌隙。”
“嫌隙已生,”顾九渊眉心萦绕一丝愁叙,眼神狠戾:“不然皇上便不会囚你。”
在顾九渊的眼里,心上人因他被囚,对他是极大的侮辱。
如果对方不是皇帝,当众车裂都无法抚平他的怒火。
让他再为大渊效力,除非当今换人。
束长安对他无语:“我没让你原谅皇上,我也没那么伟大。”
见顾九渊抬眼看来,她嘲弄一笑:“皇上这人,其实很好拿捏……”
当晚,顾府的马车悠哉悠哉的驶到皇宫门口。
在皇宫守卫的视线中,顾九渊亲自撑伞,扶着一名纤瘦美艳的女子下了马车。
束长安已经换掉了太监服。
身着一身浅蓝色长衫,宽袖系腰。
满头墨发束起,在头顶盘了个髻。
衣裳还是顾夫人以前为她制的。
一直没时间穿。
发髻也是顾夫人房里的丫鬟盘的。
丫鬟生了双巧手,本要给她盘时下最流行的发髻。
束长安不习惯满头朱钗乱碰。
便让她将长发盘在头顶,更显脖颈细长,身量修长。
皇城守卫识得临江王。
临江王身边女子也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