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在桐城,酒店大堂里的报纸要齐全地多,浩如烟海的信息让吕香儿目不暇接,她逐条仔细地看着。
“请问,您是……”徐小慧正伸手拦住一位正向吕香儿靠近的男士。
“这是你家小姐吧?我看她认真看报,这年代,能看报纸的女士不多,所以冒昧过来认识一下。”那男士彬彬有礼、谦和得体。
吕香儿并未抬头,仍然认真地看着报纸,她的美貌常常会引来一些男士的无故搭讪。
“请问,您是……”徐小慧并未放手,仍然有礼地问道。
“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交与你家小姐。”男子并未见怪,仍然绅士地将名片交与徐小慧。
“好的,请等待——”徐小慧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将名片递与吕香儿。
“什么——”吕香儿假装从报纸中回过神来,她淡淡地接过名片,突然,她愣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然而,她瞬间镇定,抬头审视般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佯装对名片上的称呼吓住一般。
“天啊!你如此年轻就已经是总经理啦!幸会!”吕香儿站起,微微弯腰,算是招呼。
“小姐,看你如此认真看报,就冒昧过来打扰,能否赏脸去茶室坐坐?”男士一脸温和,指着酒店内的茶室说道。
“承蒙曹总会说话,我早过了小姐年龄,孩子有几个啦!”吕香儿微笑着,心里却暗叫不好,她真后悔不该这么早在酒店等候,对方竟然是曹立伟。她只能按照平时对付男人搭讪的方式回答,这套回答往往会让男人主动退避。
“夫人,你是我第一个碰到看报纸的妈妈。我就喜欢跟有文化的女士交朋友。能否赏脸去茶室坐坐?”曹立伟对吕香儿更加来了兴趣。
“谢谢!我在等人。”吕香儿看着入门处,她埋怨鲁山子怎么办事如此不利索,事实上,鲁山子去的时间还不长。
“没关系,我陪着你等。”曹立伟向徐小慧笑笑,朝旁边服务员打了两个响指,耳语几句。
不一会儿,服务员用托盘带着一壶茶,两个茶杯过来,并将茶水斟好。
“你坐下吧!”吕香儿看见曹立伟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如干脆与他聊聊,看他想干什么。于是,她示意徐小慧坐下。
“请问夫人贵姓?”曹立伟将茶放于吕香儿面前,一副谦谦君子相。
“谢谢!”吕香儿端茶轻抿一口,淡淡笑道,“小姓不敢提贵字,等会还得回家带崽,不耽误曹总宝贵时间了。”
“夫人的警惕性令曹某钦佩,没关系,夫人了解我后,自会知道我是什么人。”曹立伟说的并不是虚话,平时,他的名片递给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已经自报家门,有的恨不得扑上自己了。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防备着自己,他得让这个女人先了解自己。
“曹总,我已经知道你是烟酒公司总经理了,除此之外,曹总还希望我了解你什么?”吕香儿抬眼,微笑地看着他说道。
“了解我的为人、性格、学识……”曹立伟身子笔挺,十指交叉,认真地说道。
“那你就说说吧!”吕香儿放下报纸,手臂撑着下额,一脸认真相。这男人单独从谈吐及长相来说,的确会让白小荷动心,更何况他背后的势力。
“三言两语说不完地,需要慢慢了解。”曹立伟笑道,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
“我们似乎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解,你也知道,我们家庭主妇在家的时间多。”吕香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没关系,我可以耐心等待。”曹立伟笑道,一脸真诚、温和。
“你交往了不少良家妇女吧?”吕香儿嫣然一笑,她想到白小荷肯定就是被他的耐心钓到的。
“有过,但不多。不过,你别想歪了,我交往地是志同道合的知己。”曹立伟心里呆了,这女人的笑容已经酥化了自己。
“我非子,固不知之矣;子固非我,子怎知我之想?”吕香儿反问道,她脑海里想象出他与白小荷两人颠凤倒鸾的画面,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夫人伶牙俐嘴,我竟无话可说。不过,我交的的确是知己。“曹立伟拱拱手,笑道。眼前的漂亮女人时而灿然一笑,时而嘴角冷扬,他感觉挺有趣。
“何谓知己?诗琴书画,我皆不懂。曹总谈吐间可知是风雅之士。我是闲聊时无乱翻翻报纸的人。”吕香儿看着曹立伟,她想看看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外观儒雅绅士的男人怎样施用他魅惑女人的技巧。
“报里处处有学问,夫人读报可眼观天下。”于是,曹立伟将他近段时间所看到的报纸内容,并结合自己的分析逐一讲给吕香儿听,当然,他想在漂亮女人面前卖弄自己学问。他曾用他的古诗词征服下不少良家妇女,如今,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他得用报纸上的内容征服。
“政治我不懂,但如此说来,经济形势挺不乐观?那你岂不要为你的烟酒生意担忧?”吕香儿听完他的侃侃而谈,觉地曹立伟的确不是华而不实之人。
“我不担心,世道混乱,我的烟酒生意会有点影响,但影响不大。”曹立伟不以为然地笑道。
“因为你的消费对象大都是富贵人家,即使世道不好,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消费。”吕香儿淡淡一笑。
“夫人见解既对也不对,最受影响的的确是与穷人有关的生意,消费本来低下,世道不好,就更没有消费能力。”曹立伟看着吕香儿,见她似乎喜欢听自己的分析,于是继续说道,“但有的行业,即使走高端路线。如果战争持续,就会带来毁灭性的破坏。譬如纺织业。”
“但有些就发战争财,譬如军火、粮食、医药生意等。”吕香儿凭着自己的肤浅了解辩解道,在当前时局下,她希望能从曹立伟这儿听到更多的一些生意见解。
“民以食为天,军粮不能少,医药更是管控物品,这些生意不是一般人做地到,军火更是如此。”曹立伟侃侃而谈,“当然,有些军用装备,一般生意人还是可以做到,如被装、油料、维修器材、建材等。”
“战争一来,交通中断,再多物品也运不出。”吕香儿叹道。
“所以,交通运输特别重要,不仅是生意,战争也是如此,有时交通也是生命线。”曹立伟突然觉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简单,他越发好奇道,“夫人也在做生意?”
“现在不知做什么生意?战争一来,城市被毁,估计所有生意都会受到影响。”吕香儿想到有关城市被敌人攻占后的报道,她可以想象出城市破败不堪,残垣废墟,城市完全笼罩于恐惧、绝望之下,何来经营、消费?
“夫人说得也对,所以,我们居安思危,得为自己想好后路。”曹立伟看着吕香儿,意味深长地笑笑,“夫人想好退路了吗?”
“你想好什么退路,让们参考一下。”吕香儿想听听他说的退路。
“我的生意可以不受影响,不过这是秘密。”曹立伟卖个关子,高深莫测道。
“曹总,你这么说,犹如哑谜。曹总还是不想让我了解你啊!”吕香儿看着他笑道。
“这么说,夫人是同意我们可以慢慢了解。”曹立伟感觉眼前的女人对自己秘密感兴趣,只要女人对自己某个方面感兴趣,他就有办法让女人臣服于自己。
“曹总见多识广,听曹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吕香儿知道此时应适时奉承,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家庭主妇终究在外时间少。我客人快要到了,就不与你聊了。”吕香儿看看时间,估计鲁山子应该快到了,她得退出这场讨论。
“夫人,希望有缘再次碰到。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打我上面的电话。”曹立伟绅士起身离开,他自信,凭他的手段、地位,他会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
曹立伟回到二楼,他倚在雅间窗口,一脸笑意地看着吕香儿离开,直至见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