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六月,阳光炙烤着大地。
江暖走出高考考点,热浪如涟漪,一圈一圈向江暖涌来。
江暖以手遮阳,边走边打开手机。
“妈妈”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阳阳想你了。”
江暖刚打开手机,就接到儿子江旭阳的电话。
江暖是洛城一中的语文老师,两天的封闭式监考,让江暖身心疲惫。
听到儿子声音的刹那,江暖满身的倦怠一扫而空。
“阳阳乖不乖,有没有听干妈的话。”
江暖眼中盈满笑意,声音轻柔的问儿子。
“妈妈,我好乖的噢。”
“暖暖,小江南,晚上为我大哥接风。”电话里传来苏明溪的声音。
江暖婉拒的话还没出口,苏明溪的声音又传来:“不要找借口,盛装打扮,准时出席,不然让我干儿子,不认你这个妈。”
苏明溪没有给江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江暖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拦辆出租车,直奔小江南。
江暖是个单亲妈妈。
儿子江旭阳今年五岁。
苏明溪是江暖的大学好友,兼江旭阳的干妈。
江暖在监考封闭管理的这几天,把江旭阳托给苏明溪照顾。
如若不是要去小江南接儿子,江暖是真不愿,参加苏明溪大哥的接风宴。
江暖对苏明溪的大哥有愧,直觉不想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江暖在洛城读大三的那年,接到了姥姥的电话。
江暖的姐姐江寒,瞒着父母未婚先孕,在生产时,出现血崩。
江家父母接到大女儿去世的消息,在赶去医院的途中遭遇车祸,双双殒命。
江暖一天之内,失去了三个亲人。
江暖请了两个月假,料理完父母和姐姐的丧事后,抱着两个月的江旭阳,回了洛城。
江暖既要完成学业,又要照顾江旭阳,手忙脚乱了好一阵。
还是同宿舍兼好友的苏明溪,看江暖这样实在辛苦,把江旭阳和江暖带回苏家,让家中阿姨照看江旭阳。
苏明溪的祖母,得知江旭阳的遭遇,十分同情。
把江暖和苏明溪赶去学校:“安生回去上课,孩子放在我这里尽管放心,定给养的白白胖胖。”
江旭阳在两岁之前,基本都生活在苏家。
江暖去苏家的次数多了,与苏明溪的家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苏明溪的大哥苏明渊,苏氏集团的继承人,居然喜欢上江暖。
江暖对苏明溪及苏家的伸以援手,十分感激。
江暖这样的身份,又带着个孩子,又怎能让苏明渊为自己而蒙羞。
江暖不愿也不能,让苏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与自己扯上关系。
这是对自己和苏明溪友谊的侮辱,也是对苏家的不公。
江暖当机立断,拒绝了苏明渊,把江旭阳送去早托班,考了洛城一中的教师编。
江暖再没有与苏明渊碰过面。
这些年,江暖既当爹又当妈,与儿子江旭阳相依为命。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小江南门口。
小江南是苏家的产业,苏明溪常邀江暖在此小聚。
江暖婉拒了服务生的引路,熟门熟路,向苏明溪的专属包间走去。
三楼走廊,“啪嗒”一声脆响,是酒瓶碎裂的声音。
一位年轻的服务生,满脸惊慌的从包间跑出。
门开的刹那,包间里传出男子的怒骂声和女孩子稚嫩的抽泣声。
江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你赔!你赔的起吗,你拿什么来赔!”男子盛怒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知道这酒多少钱?”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打欠条慢慢还。”
“还请您不要投诉,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女孩子声音惊恐,连哭都不敢大声。
“谁有功夫让你慢慢还,你们领导呢,小江南就是这样服务客人的。”
“你个小贱人,耽误了我的好事,看我如何收拾你。”
女孩求饶的惊呼声,男子的打骂声,让江暖伸手推开包间门。
“住手!她打碎的酒钱我来赔。”江暖把跪在地上的张倩拉了起来:“这位先生,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江,江老师。”张倩被江暖护在身后,眼泪才敢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呦,这还来了个多管闲事的。”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男子,托着下巴走到打人男子的身边。
见江暖生的十分貌美,气质娴静,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纤尘不染。
男子眼前一亮,对打人的男子道:“黄总,看在美人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次吧。”
“这酒钱我替她出了。”
赵总色眯眯的望着江暖,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男人的劣根性都是一样,黄总明白赵总这是看上了眼前的女子。
黄总今日宴请陆总,本不愿招惹是非,可想到与陆总搭上线,还是赵总牵线搭桥。
黄总不敢得罪赵总,朝打碎酒瓶的张倩挥了挥手。
“你先回去工作,这里由我来处理。”江暖出言让张倩先走。
等张倩走出包间,江暖才看向黄总:“黄总,打碎的这瓶酒多少钱,还请您报个价,我会分文不少打到你的账户。”
黄总看了赵总一眼,呵呵的道:“谈钱就太俗了,赵总今日还缺个女伴,不若小姐就陪我们赵总吃个饭,这事就翻篇了。”
江暖没有忽略赵总的眼神,那赤裸裸的目光,让江暖十分不适。
“黄总既然不肯说,那今日黄总在小江南的消费,便由我来买单。”江暖不欲与他们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赵总自然不肯美人离去,伸手就拉住了江暖的手腕。
“美人急什么吗?是不是条件不够丰厚,不若美人来说个价。”
“我赵鑫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美人若是今日把我服侍好了,往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赵鑫不顾江暖的挣扎,伸手就要去摸江暖的脸。
“请你放开,不然我可就要喊人了。”江暖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手腕,挣扎着想摆脱束缚。
无奈男人的力气太大,挣脱不了分毫,江暖没想到有人在小江南居然敢如此放肆,气的脸色通红。
眼看着男人的手就要摸到自己的脸颊,挣扎着往后退。
江暖一个用力,撞到了一堵人墙上。
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紧接着在江暖头顶响起:“赵总,你这是请我来吃饭的,还是请我来看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