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往东北方向而去。古城那群人，似乎只是路过，看方向继续往东方去了。
周康乐在车上，发呆似的盯着后视镜。
半晌，他转过头来问：“为什么不跟他们走？他们没有恶意的。”至少比古城那些人好。
程安正开着车，“反悔了？现在可回不去。”
“没，就是问问。不说就算了。”
程安得空眼神往右边斜了一眼，没再解释。
他当然知道昨天那两个队伍没恶意，至少当时带队的那几人没有。但雪山以南离穿书者势力太近，万一被穿书者找到聚集地，免不了又是一番争夺战。
剧情中，最后换走周康乐的那个大型基地，还在北边位置。如果赶不到旭日聚集地，到那里放下安置好周康乐，也可以。
他问周康乐，什么时候知道他哥后背上那把刀的事情。
“就是那天，你带我去石林那边，看到的。”
“之前在聚集地时，你不知道他和你哥的事情吗？”
“怀疑过，但没证据。”
程安刚松了口气。
“他说我哥变成丧尸，我就想把我哥喊来，看看能不能把我哥变回来。可他让人看着我，不让我出去。我本来想做一个功率很大的发声装置，只是相关材料不够，挺可惜的。”
周康乐语气淡淡的，程安听不出是不是真的可惜。
“那，云池聚集地内，各种变异动植物突然发疯，攻击人类的事情，你知道吗？”
“哦，知道。另一个小组的研究人员，发明了一种，据说能同时指挥巨大数目的变异动植物，参与战斗。我说过，那东西不稳定。有人信，有人不信。后来他们就打起来，就那样了。”
内斗，变异动植物攻击人类，丧尸围城。程安思索着，至少云池聚集地的毁灭，和周康乐没有直接关系。
他不由舒口气。如果主角是个丧心病狂的坏人，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帮对方。
【任务者请放心，能被列为世界主角，不会很坏的。】
‘那就是有坏人，只是不会坏到天怒人怨的程度，是吧。’
【……】它是这个意思吗？
后面两天，两人一直在赶路，但程安没再怎么用过风系异能。除了时不时用异能，帮侧后方跟着的那只丧尸纠正方向。
有时候山高路窄，两人不得不下车靠步行，走一段路。
程安也借此机会，了解了更多关于末世和丧尸的事情。
周康乐之前就在实验室里见过丧尸，不是被挖出晶核的丧尸尸体，就是被关在结实牢笼，经过实验折磨后只剩微弱挣扎的丧尸。
他知道丧尸感染的不可逆性，可他还是坚信，能把哥哥治好，能让哥哥变回来。
程安想，他大概是靠这个，支撑自己在末世继续活下去的。
“我高一暑假的时候，我哥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我嫂子，说他们是大学时候认识的……
“嫂子是个很好的人，她会给我带玩具，还有我喜欢的奶糖，和好多零食吃的。下黑雨的那天，她本来是要来我们家玩的，可她没来。
“我哥找了她很久，后来遇到熟人，说她被丧尸咬，变成丧尸了。哥就再没出去找过她。
“再后来，哥哥也变成丧尸了。我还想，他会不会去找嫂子呢？现在看来，他没有。
“当初我偷听他哄嫂子说，两人要一辈子在一起。可才几年，哥哥就记性好差……”
周康乐走得气息微乱，一边慢慢说着，自己笑了下。
他讲家里人的事，大部分都是他哥和他的事情，这是第一次说到还有个嫂子。
程安安静听着，风系异能时刻在注意着周边。
翻过雪山后，这边的景色又有些不同。山势高了很多，山间流水在远方汇聚成江河。
即便是末世，即便是秋冬，没有丧尸出现的时候，一路看去，这边也是风景秀丽。
爬上又一座小峰顶时，程安退回，一把拉下一旁刚站上去的周康乐。
东南方向，隔着几座小山头的一座高山上，有一支队伍刚好也站到山顶。有人正拿着望远镜式样的东西，四处扫视。
周康乐刚一露头，被程安及时按下。可还是被发现了。
程安的感知范围里，最边缘处的那群人正在激动欢呼。
“果然还是站得高看得远……”
“我就知道，追踪器肯定没问题！他们也翻雪山……”
“那个风系异能者跑得是真快，大伙快熬不住了……”
“坚持！希望就在前方！”
程安很是无语，这一群人是真执着，从雪山以南追到雪山以北，又走了这么长的路。
他拽着人，快速翻过山头，继续往北方去。
“你不是说，他们肯定不会追来吗？”就算没有那个干扰器，这会子追踪器也该失效了。
“是呀，可是你上雪山后，没直接下山，又往东走了好长的路。”
所以就这么巧合地隔空撞上面了。
程安瞥他一眼，“不是你给你哥报仇，引他们来的？”
周康乐面上的神情一滞，抿唇没说话，只顾着低头赶路。
程安本来就随意问一嘴，有点开玩笑的成分。毕竟那队人都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他哥现在也在后面跟着。
看周康乐那明显心虚不愿回答的样子，都不用跟系统确认。结果还真是这样……
系统提醒，主角在干扰器上设置，让那群人跟着追踪器走，最终还是会追上他们。
‘你不早说，现在来马后炮有什么用？’
【任务者，你没问呀。】
‘……你跟你家主角，可真是一个样！’不戳不动弹。
“我……”周康乐突然开口，声音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听起来像是在解释。
“是吗。”程安问，“要是你真被那个古城聚集地的人拉拢去，知道是李大壮害了你哥，你不会联系其他更大的基地，报复李大壮？”
周康乐思考了几秒，认真看着他回答说：“不会。我会自己找他。我哥的仇，我自己报。”
“也不会引变异动植物或丧尸群，去那个聚集地？”
周康乐摇头，坚定地说：“不会。”
程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脑海里，系统已经提示，穿书者已经在赶往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