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义审视的目光赤裸,让絮儿浑身不自在。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还能骗你不成?真不认识。”
孟长义左看右看,她美吗?总不能是人家有钱好色,看上絮儿这张脸了吧?
“嘶~”
“啧!”
他一个人在那里怪声连连,唐越冬和王志要么后脑勺相对,要么鼻尖顶鼻尖,反正猜不透军头有几个意思。
絮儿心烦意乱,挡住绕圈的孟长义,问他:
“你究竟是要怎样?!”
孟长义忍着笑道:
“我在想啊,难不成那人看上你了?可是吧……我看来看去,你这浑身上下一股子土味。”
军头一边摸下巴一边语气疑惑道:
“老唐,你有没有觉得,那人跟絮儿有一点点相像?”
絮儿吞下将要出口的话,被孟长义带着看向唐越冬。
王志与唐越冬俩人并肩碰头,看看絮儿,又小声商量,这才点头回答孟长义:
“不像,我觉得脸型相似。”
王志抢着出言:
“不对,长得不像,感觉像。”
三个男人争论不休,絮儿扯开几个人无奈笑道:
“几位大哥,先等会儿,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三人点头承认,七嘴八舌跟絮儿剖析。
孟长义:“反正你不知道你哥长大之后的模样,有一丁点可能都得试试。”
唐越冬:“絮儿我跟你说,万事皆有可能。”
王志:“哎哟絮儿,该不会以前你找人,就是靠嘴问个名字吧?”
絮儿:“我……”
唐越冬:“太草率了吧?”
王志:“敷衍,那可是你亲哥哥。”
孟长义眼看俩兄弟奔着批评絮儿去了,连忙把他们隔开。
“都别说了!我找薛良去。”
絮儿吓得拉住孟长义:
“没影儿的事,现在还不到卯时呢,这多不好。”
孟长义:
“刚在人家院里打一架,我告诉宅子主人一声怎么了?再说,万一他就是冲薛良来的呢?毕竟白天在门口碰上时你们也看见那脸色了。”
王志这才想到稀碎的瓦,不由得靠近唐越冬想要算算细账。
孟长义稍稍收力,絮儿本想跟着去,但这种时辰,她一个女子出现在熟睡的薛良跟前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催促另外两个道:
“唐大哥,你们要不跟着去看看吧?孟大哥的嘴,我信不过。”
王志低头闷笑,他们军头说不上嘴笨,每次跟薛良谈事都能吵一架,也是够奇怪的。
唐越冬叮嘱她关好门窗,就怕那人再突然折返回来,她一个柔弱小姑娘毕竟要小心些。
等屋子里只剩絮儿一人,她退了几步坐在床边,炭盆中灰烬散发着余热,然而已经不能让她感受到多少暖意。
头越来越痛,唯有把自己缩成一团,才能有一点点缓解。
“啊!真是……这些麻烦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吗?换个人折磨吧~”
絮儿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控制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孟长义步履匆匆,敲门声显在夜里更显急促。
“薛东家,快醒醒,你院子里遭贼了还睡呢?!”
敲门声震天响,薛宅的老管家提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远就不高不低喊着:
“孟壮士,小声些小声些,东家近日睡不安稳,惊梦可就糟了。”
老叟拦不住小伙子,敲门声依旧,薛良披散头发一脸阴沉色拉开房门,孟长义那只虚握的拳头差一点就砸了东家的鼻子。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睡得比猪还香,家里都要闹翻天了知道么?”
薛良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
“孟长义,你在我薛良这里怕是要难翻身了!”
军头打个哈哈随便应付,推着薛良进屋,一边神秘兮兮对他说:
“白日里送走的那个人是谁啊?我刚才与他打了一架。”
薛良猛地停下,看向孟长义的眼神那个复杂哦。
“你听我慢慢说……”
老管家在房门口急躁地走来走去,东家这么好的人,怎么总是有居心不良的要来打扰他过日子?
里头那个刚进去没多久,这又跟过来两个打秋风的,真是不消停。
“站住!”
唐越冬笑呵呵道:
“老伯可是没认出我?要不提灯照一照呢?”
老管家气哼哼道:
“拦的就是你俩,一身酒气也就算了,身上刺鼻的脂粉味,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
你们别想带坏我们东家。”
王志抬袖子闻了闻,胡说八道么这不是,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碰到,从哪染的脂粉味啊?
唐越冬依旧笑着说道:
“老伯误会了,我们找东家有正经事。”
“哼,少来蒙我,什么正经事用三个欺负我们东家一个?走走走,天亮之后你们就离去吧,年底东家事忙,没空与你们打转。”
王志:
“嘿~老头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不要后悔。我们哥俩带着诚意来谈赔偿之事,可是你自己拒绝的哟~
老唐,咱们回去睡会儿。”
老管家总觉得不对,叫来几个稳重仆人去查看。不看不知道,客房那边一地碎瓦,老管家心疼得直哆嗦。
“败家,真是败家!山旮旯里出不来好货,不安好心!不讲良心!可怜的东家哦,你就是心软……”
薛良卧房中,两人神情都不好。
“我只知道那人叫云九,突然出现在松县,时不时消失一阵子。第一次找上我,张口要买平安镇那块片田。”
孟长义皱眉,虽说名字里也有个“云”字,但其他的对不上。
按照絮儿所说,她哥哥年少离家并未带多少金银花用,官有官道,商有商道。祁云舟若是跟他一样,几年时间都在做买卖,能拥有这种财力么?
薛良继续道:
“我的身份你也知道,父亲把家业传给我,它就得只多不少地传下去。
昨天他再次上门,在平安镇已经小有田产,还是想要我薛家的那份。”
孟长义突然说道:
“你可知平安镇来了一大户,正在大张旗鼓建宅子呢?”
薛良:
“听送年礼的佃户说起过,我不住平安镇,所以并未上心。”
一番细谈,孟长义没打听出云九的身份,反而是薛良透过这些,更加警惕云九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