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介怀，“这孩子每日都守在你床边，寸步不离。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休息。”
李牧川一愣，“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
这一声是从大门外传来的，声音洪亮促，打断了屋内的对话。
李牧川和老者同时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吴大人负手站立，身后跟着几名随从。
老者立即起身拱手行礼，惊讶又尊敬道：“吴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你先下去吧，稍后我再叫你。”吴大人对随从吩咐，随从们应声退下，屋内只剩下吴大人、小稚奴和李牧川三人。
李牧川撞破脑袋也没想到是眼前的人救了他，这房间的布置和陈设透露出一股浓厚的书香气息，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而墙角的文房四宝更是显得主人家的文雅。
大人见李牧川打量四周，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是我府上的书房，你昏迷期间，我便将你安置在此。”
李牧川不知他的用意，也知恩图报，拱手道：“吴大人，您的恩情，李牧川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
吴大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坐在他的对面的椅子上，语气平和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不知。”
望江城的官老爷他从未见过，哪个不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难民聚集的地方却鲜少有人问津。
“当日我是久行在外回城，正好路过那片难民聚集之地。见你筋骨强壮，虽衣衫褴褛却仍不失英气，便起了好奇之心。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筋骨确实非凡，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我吴家虽不以武力着称，但历来重视武艺，家中藏书亦多有涉及。我见你昏迷不醒，便想若能救你一命，或许能为我吴家培养出一位武艺高强的子弟。你若愿意，我愿收你为徒，传授你武艺，让你在这乱世中有一席之地。”
【叮，逆袭**系统启动】
【你被望江城城主吴大人救下向你抛出橄榄枝询问你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徒弟，传授你武艺。他的恩情和信任让你无法拒绝，欣然接受，学了一身的武艺。】
【你却是不知吴城主触怒了上头人物，招致祸端，被下令满门抄斩，诛九族，你和小稚奴受了牵连】
又来了，系统的预测小场景。
李牧川猛地回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转了头塞回了肚子里，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自己虽有武艺傍身，但面对这等权势滔天的追杀，单枪匹马又能如何？
这哪是橄榄枝啊，这不就是一条通往深渊的绳索吗？
“怎么？你是不满意我吴家的恩情，还是对我传授的武艺有所怀疑？”
吴大人打量他的眼神，见他面含犹豫之色，便知他心中所想，“既然不想待在吴府，那也无妨。江湖之大，何处不能容身？你在这先养好身子在出去吧。”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
李牧川眼疾手快抓住吴大人衣袖，急切地说道：“大人，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心中有些迷茫。我愿意留在吴府，继续效忠大人。”
如果只有他独身一人，他或许还不想跳进这个火坑，但小稚奴的安危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要是再回到那个能吃人的难民营，李牧川宁愿选择面对吴府的权谋斗争。
在这里，至少他还有机会保护小稚奴，还有那牙婆正在暗处虎视眈眈。
眼下只有这吴府是唯一能够提供庇护之所。尽管吴府内部暗流涌动，或许权谋斗争不断，但至少在吴大人的庇护下，他和小稚奴能够暂时远离这些危险。
他不能再带着小稚奴四处漂泊，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
“吴大人我愿意的！刚才只是过于激动，一时失态。我愿为吴府效力，无论前路如何艰险。”
李牧川深深一拜，拉着小稚奴跪在吴大人面前。
“你可当真？签了这契约，便是你我之间不可更改的约定，要想出了门，除非我允许，否则你将永远受制于我。”
李牧川紧握小稚奴的手，坚定地点头：“大人，我只求有一口安身之地，能让我和小稚奴不再颠沛流离。”
吴大人看着李牧川，他点了点头，扶着他起来，“我得提醒你一句，最近的日子不太平，杀人的事件时有发生。你若真心为我效力，就得做好随时面对生死的准备。吴府虽大，但也不是安乐窝。你若准备好了，养好身子我就带你去见见人。”
他还有要事在身，说完便离开了，留下老者为他把脉。
“怪得很，怪得很，你这骨头瞧着也硬朗，却似有暗伤。”老者边把脉边摇头。
李牧川见状，心中一沉，却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老者的诊断。
片刻后，老者终于放下了手，深深叹了口气，“你这病，非一日之寒，是长期的劳累和忧思所致。我这里有些药方，你按方抓药，每日按时服用，或许能缓解一二。但要彻底根治，怕还是得大补。”
李牧川知道这是系统启动紧急保护程序的后遗症，与老者闲聊起来：“刚才那个人是？”
老者瞥了他一眼：“城主你都不知道？那是吴府的主人，名唤吴天行。他为人刚正不阿，治下严明，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清官。”
“不过，他也有他的难处，府中事务繁杂，加之最近城中不太平，盗贼横行，时常有无辜百姓受害，如果不是他心善，你们这些难民早就像京城......”
老者好像说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及时止住后头的话，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李牧川心中疑惑，也不便追问，只是默默记下了老者的话。老者见李牧川没有追问，便转移话题，开始谈论起其他事情：“这小孩是你童养媳？瞧着还挺水灵的，夫人还想到要去做个丫鬟呢。”
李牧川听闻，眉头微蹙，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他温和地回答：“老先生误会了，她是我家的远亲，因战乱流离失所，暂时寄居在我这里。至于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孩子还小，需要家人照顾，恐怕不能去做丫鬟。”
老者听后点了点头，“你也不必担心，这丫头犟得很，夫人心软送来了几根新衣和一些吃食，说是给孩子的见面礼。我这就去取来给你。”
老者说完，便起身向内堂走去。李牧川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拉过小稚奴低声问：“你见到那夫人了？她真说了要你去做丫鬟的话？”
小稚奴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糖果，递给了李牧川：“这是夫人给的，我吃不完，想留给相公。”
李牧川一把抓过糖果塞进被子藏起来，“除了我亲手给的东西，谁给你都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