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起案件的特殊性,行凶者和受害者都是轧钢厂的老资历,而易中海更是大院里受人尊敬的一大爷,轧钢厂和街道办也高度重视,特意派出了不少代表前往法院旁听。
与此同时,在阴暗潮湿的监狱深处,一扇沉重的铁门被猛地拉开,走廊里的灯光如同利剑一般,瞬间刺破了牢房内的黑暗。
在角落里,一个身影蜷缩着,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命运。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身影才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汗水和泥土的混合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尸体。
没错,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一夜之间,易中海仿佛老了十岁,那张原本坚毅的国字脸此刻布满了皱纹,就像黄土高原上纵横交错的沟壑。
可以想象,昨晚他在牢房里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和挣扎。
当易中海看到牢员身后跟着的李峰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就像即将熄灭的烛火在绝望中挣扎。
他拼尽全力想要扑向李峰,却被牢员牢牢地拦住了。
“李峰,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家产都给你,我的房子、我的钱,只要你愿意留我一命!”
易中海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然而,李峰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写满了冷漠和无聊。
牢员不耐烦地将易中海推倒在地,骂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活命?李副差大人家里会稀罕你那点小钱?”
易中海倒在地上,满头的白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身体在不自觉地抽搐着,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我当初加工的配件怎么会出问题?我的技术可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出这种差错?”易中海的声音沙哑而混乱,他喃喃自语着,仿佛在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安慰自己。
“要是没出事就好了……没出事我就不用杀人了……”
“出事也不是你杀人的借口!”牢员上前一步,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粗鲁地将他拽了起来。
李峰却在这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了易中海话语中的不对劲儿,他猛地抬起头,问道:“你说什么?你加工的配件你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怎么会连自己在哪里犯了错都不知道?”
李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和不解。
然而,此时的易中海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身体僵硬地被牢员押着,一步步走向走廊的尽头。
随着牢房门的关闭,走廊的灯光也逐渐黯淡下来,整个牢房再次被黑暗吞噬。
空荡荡的牢房里,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声音和光明。
然而,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光芒穿透了黑暗,照亮了易中海那苍老而绝望的脸。
李峰的眼神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熠熠生辉:“一个经验老到的钳工,他的手艺怎么会出岔子呢……”
这句低声自语在四周回荡。
而另一头,易中海正缓缓步入一辆略显陈旧的警车之中。
这辆车上,还有其他几位同样即将前往法庭,接受命运裁决的犯人。
易中海刚一坐下,就感受到了警车的缓缓启动,那沉重的引擎声似乎在预告着他命运的终结。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无法抑制地低声呢喃:“我不想就这么离开,我真的不想死啊……”
随着警车的颠簸,易中海的思绪回到了那些风光无限的日子。
每天清晨,温柔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前,爱人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餐,满含深情地看着他离家上班。
到了车间,每一位同事都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那种受人尊敬的感觉让他无比陶醉。
在四合院里,他的话更是一言九鼎,无人敢违抗。
一旦有人不服,他就会召开全院大会,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总能将对方震慑得哑口无言。
那时的他,享受着大家的夸赞和敬仰,仿佛站在了世界的顶端。
然而,这一切就像一场华丽却短暂的梦,梦醒时分,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如今的他,身陷囹圄,即将面临法律的严惩。
同车的犯人们看到易中海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发出了阵阵冷笑。
“这家伙真是个胆小鬼,怕死就别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啊!”其中一个犯人说道。
另一个人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老兄,能上这辆车的,几乎都是死刑犯,你还想什么呢?还是乖乖认命吧!”
听到这些话,易中海猛地抬起头,双眼无神地望向前方,嘴里依旧倔强地嘀咕着:“你们别乱说,我不会死的。
我是轧钢厂的技术能手,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我的!”
这时,一个犯人突然认出了他:“哦,原来你就是易中海啊!”
其他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显然听说过这个曾经的“大人物”。
“你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还指望别人能原谅你吗?真是太天真了!”一个犯人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另一个犯人则挪了挪身子,离易中海更远了一些,仿佛连他都开始嫌弃这个曾经的“强者”。
易中海的内心如同被万箭穿心,他万万没想到,如今连这些死刑犯都看不起他了。
他感到万念俱灰,泪水夺眶而出,那泪水中既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对过去罪行的深深忏悔。
不久,警车停在了超阳人民法院的门前。
今天的天气虽然晴朗,但天色却显得异常阴沉,人民法院那方正的建筑在阴沉的天空下更添了几分庄严与肃杀。
易中海走下车,望着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法院大楼,长叹了一声。
他曾经也来过这里,但那时他总是坐在旁听席上,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别人接受审判。
而现在他却成了那个即将站在被告席上的人。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恐惧。
走进法院,旁观席上早已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