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玓是庶子。
但是贾玓的婚礼并不寒酸,贾政依旧还是为贾玓大操大办。
贾玓来到仪门处,贾赦、贾政、贾琏已经在这里等着。贾珍、贾蓉在前院忙碌,贾宝玉也在一旁,还有两个年龄不过三四岁的孩童。
嗯,还有一个长得还不错,就是眉眼间藏着狠厉的少年,约莫四五岁。
这三位,略微胖一些的是贾兰,略瘦一点的是贾琮,这两个人是同岁。
四五岁那个,就是贾玓的异母弟弟贾环。
这些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机会还真不多,贾母看上去对贾玓慈眉善目,表现出喜欢,其实贾母最喜欢的还是贾宝玉。
就算是嫡长孙贾珠遗腹子贾兰,也少有被贾母搂在怀里。
至于贾赦庶子贾琮,那更是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成了小姑娘守绣楼。贾母基本上,想不起来这么一个孙子。
贾环...
这小子有些小心眼,最嫉妒的就是贾宝玉,对于贾玓他曾经也妒忌,但是后来转为崇拜。两人都是庶子,贾玓是如何做到,让老太太喜欢的?
这些兄弟里面,贾玓与贾环关系其实最好。
小孩子有什么好与坏之分?
不过是带入主角色彩,与主角不对付的,就成了坏蛋。
贾环其实并不坏,有些小性格,看到贾宝玉处处受宠,自己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喜欢的玩具的孩子,看着别人玩是一个道理。
妒忌?
谁还没有妒忌心?
贾玓也有,只是贾玓更善于伪装,贾环则是表现出来了而已。
贾兰贾琮没有妒忌贾宝玉?
自然是有!
但是他们一个活成了透明,一个则是潜心读书。
“玓儿,怎么起这么晚?”
贾政脸色一板:“让大家伙都在等你一个人。”
政老爹看似呵斥,其实就是消除别人心中的不快罢了。
贾玓见到众人,果然神色各有不同,先向贾政见了一礼。
随后贾玓笑着作揖:“给各位赔不是了,昨天在宫里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母亲他们劝了些酒,这一睡,就睡过了头。”
看着玉树临风的儿子,一身喜服,贾政抚须而笑。
大家伙一看贾政如此,哪里还不明白贾政心思。
“你今儿虽是新郎,但是你最清闲,等着午后宾客到来,你跟着迎接宾客就好,这个时候咱们贾家亲朋基本都会来,你也好认识认识。”
贾赦打量着贾玓,五尺八寸的身高,他已经算是高大,也就是五尺一寸多一点。
贾琏也差不多,贾政微微高了一寸。
贾珍也不过五尺二寸,贾蓉还要矮一点。
贾赦感慨着二房总是出优秀不子弟...他除了早夭的长子贾瑚,贾琏办事能力还行,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
贾琮...
贾赦看到贾琮那瑟瑟缩缩的样子,就心里来气。
玓哥儿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嘴巴可甜了...而且更是孝顺。
会来事,懂大局。
贾琮呢?
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一句话都不敢说。
贾赦无奈,也有些颓然。
自己比宠,比不过二房,儿子也比不过人家的儿子,贾赦眸中闪过一抹忧郁,也不知道现在努力一些,还能不能生出来一个。
这么想着,贾赦却满脸和善:“到时候出门在外,互相认识,也可行事方便。”
“嗳...”
这个时候除了领情之外,多说无益。乖巧听话的孩子,才最让人喜欢:“我晓得了。”
贾赦笑意自然了一些。
贾政看得出来贾玓那种小心思,他反而内心喜悦。
知道变通,该争得争,不该争得不出头。
心思活泛,懂得察言观色,才能为人处世圆滑。这一点,贾玓做的就很好。
贾政也看得出贾赦那一点心思,他只是平常时候不多说,不表现罢了:“今晚接亲的时候,是大老爷带你去,到时候你一切照大老爷说的去做。”
贾赦更是笑意盎然,贾玓连连答应:“一切听大老爷的。”
过了午时,亲朋纷纷到来。
四王八公一脉,有的亲自来了,有的则是派人送来礼金。
亲自来的只有柳芳与石光珠。
四王没有露面。
除此之外,景田侯府、平原侯府...等等勋贵来了不知多少。
贾玓听到了一个长安节度使云府等,多看了那边两眼,也不是云光亲自来的,而是云光之子。
也就是特别熟悉的,互相之间交谈几句,有的也就是抱拳恭喜一声进入府中。
这个过程中,也就只有柳芳夸赞了贾玓几句,余者没怎么看贾玓。
贾玓也不以为意,就算是认识了,也不是自己的人脉。以后混迹官场,还是自己的人脉最靠谱。
到了下午,宾客基本都来了。
贾赦就开始吩咐人准备轿子,安排一应人事。
贾宝玉与贾环充当御,贾琏负责放龙炮...
贾蓉贾蔷负责撒买路钱...
贾玓发现,自己果然是最轻松的,贾蓉大婚的时候,贾玓就是负责放龙炮,那时候倒是没有怎么关注婚礼之事。
“吉时已到,接亲喽...”
随着一声吆喝,八人抬着喜轿,前面贾琏一溜烟的骑着马先出了门,放龙炮是遇桥放炮仗,据说每一座桥,不分大小都会有一龙王。
放炮仗是提醒龙王有喜事,不要降下灾难,而且买路钱,就是在这里撒...但是一般的孩子都会直接抢走。
这里的买路钱,是真正的铜钱,一把又一把的撒出去。
这个时代的婚礼挺有意思,有闹腾,也就是大家一起闹腾,一起乐呵,而且很是文明,嘴上占了上风即可。
一路上,贾蓉贾蔷一路聊骚。
贾宝玉竖起耳朵,宝三爷可不是正经人,听得那叫一个认真。
贾琮与贾环则是抢糖果吃。
贾玓听了几句,感觉很没意思,一点都不劲爆。
倒是贾赦眉开眼笑,听着小年轻各种讨论,有时候还忍不住插嘴说几句。
贾玓不得不感慨,如此富贵传家之族,到了这两代人,也就只能聊这些,才会感觉投机。
“玓二叔。”
贾蔷年岁不大,比贾蓉小了一两岁,今年十四五岁,但是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花丛老手:“总不见你出去玩,改天我请你?”
贾玓毕竟是庶子,在荣国府如何混的风生水起,贾蔷骨子里还是认为嫡庶有别。所以,以前贾蔷见面会招呼人,但是基本上没什么热情。
现在这般热情,也是因为贾玓如今已经是从五品的侍讲学士。
身份已然不同。
“有空可以去跟你们学一学。”
贾玓嘴上答应着,但是心里不以为意。
勾栏酒肆?
青楼教坊?
我...不敢去啊!
去了就裆里痒痒。
这几乎成了灵魂之中的记忆,去了那种地方,本能的痒。
“哈哈,这都是本能,根本不用学。”
大家伙一阵嬉闹,二十来里地就这么走过。
“秦府到了...”
贾赦翻身下马:“玓儿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