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帝的旨意有两道,一道是将会稽郡、吴郡和交州割让给廌国,另一道是任命刘繇为扬州牧。有了扬州牧的名头,刘繇可以更好的抵挡袁术的进攻。
刘繇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州牧府搬到了丹阳郡。本来,刘繇在许劭,许子将的劝说下,打算一旦战事不利,就前往豫章郡重新再来。但是贾诩却给了他不同的意见。
贾诩道:“正礼兄,实不相瞒,贾某在长安亲眼目睹了献帝重掌权柄的全过程,在廌国使者的教导下,献帝已与以往大为不同。像我这样的董卓昔日部下,除了我以外,基本都被斩杀。廌军行事果断狠辣,丝毫不顾及其他。朝中的官员家中子弟,被杀或者被奴役者甚重,朝廷已经完全瘫痪。对此献帝不闻不问,而是乘机整顿了皇宫,收编宫女和太监,成立了一支亲卫军,由其亲自统领。整顿完了皇宫,献帝陛下又整顿了整个关中的军队,以往的将领皆被杀或奴役,新的将领均效命于陛下。如今的献帝,与其说是陛下,不如说是一方身份最尊贵的诸侯。”
刘繇在迅速的消化这个消息,关中发生的事情虽然有所传闻,但是并不知道详情,贾诩的到来正好为他解惑。
贾诩继续道:“廌国使团仗着武力强大,非常的蛮横不讲理。就在宛城,韩暨太守让人驱赶街道上的百姓,以迎接廌国使团。结果,谁成想,廌国使者觉得韩暨此举是在损害廌国的名声,其罪当诛。于是宛城就在一个时辰间易了主。听说刘景升为此事都已经吐血卧床了。”
贾诩面对刘繇那不可思议的目光,波澜不惊,继续道:“也幸好刘景升没有再做小动作,不然,荆州不保啊,唉……。”
刘繇赶紧道:“那宛城就这么被占了?不对啊,廌军要宛城有什么用?”
贾诩道:“廌国要一个小小的宛城自然是没有用的,但是这不妨碍廌国使者把宛城当礼物送给献帝啊。如今宛城已经插上了龙旗,脱离了刘景升的掌控,由献帝派来的一名太监担任太守。献帝应该已经有朝廷邸报通知了这件事情,你没看到?”
刘繇吃惊道:“我这里未曾收到朝廷邸报。这是为何?”
贾诩淡定的看了刘繇一眼,道:“看来,袁术袁公路对你是势在必得啊,呵呵。”
刘繇狐疑道:“你是说袁公路截杀了朝廷的驿兵?”
贾诩摇头道:“何须截杀,给钱不好吗?”
刘繇顿时哑口无言,想了想道:“这是怕我得知消息,插上龙旗啊!”
贾诩道:“想必是如此了。”
刘繇猛地起身,道:“某是皇亲国戚,是献帝亲封的州牧,乃是替陛下牧守一方,当插龙旗。贾大人,暂在城外扎营,某明日自往宛陵新建州牧府。”
贾诩也起身道:“如此便好,若是袁公路敢冒犯龙旗,大人可向廌国求援。”遂告辞返回大营。
刘繇将贾诩一直送出城门口,才返回刺史府,开始书写向刘协表忠心的奏疏,同时唤来部将太史慈。没多久,太史慈带着数十骑出了曲阿城,直奔长安。时间紧,任务重,丹阳郡能不能守住就看太史慈的速度了。
刘繇的日子很不好过,六安国、九江郡、庐江郡已经被袁术占领,如今又把会稽郡、吴郡割让给了廌国,就剩下丹阳郡和豫章郡还在他的治下。刘繇已经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一个人在夜色中默默的喝起了酒。
随着刘繇的政令下发,大家都知道了刘协已经把会稽郡和吴郡割让给了廌国,百姓对此反应不一。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谁来统治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能够如此平和的交接,就是一件最大的幸事。那些世家大族就不一样了,这些人不仅拥有大量的财富,也拥有复杂的人际关系网。而且他们对献帝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在他们的心中,大汉已经是走在了亡国的边缘,春秋战国事已然重现。但在廌国,他们是两眼一抹黑,没有了依靠,他们非常清楚失去了权势就意味着财富被掠夺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们只有跟着刘繇一起离开,才能保住财富。但是离开就意味着要丢弃土地和堆积如山的粮食,这多少让那些世家肉痛不已。
而廌军则巴不得这些世家离开,廌国只在乎土地和粮食,至于钱财,可以轻松的赚回来。
在刘繇撤离之后,贾诩和景前率军接手了曲阿的城防。随着刘繇手令的下达,大汉的官员基本上都跟着刘繇走了,只有那些普通吏员留了下来,企图继续在廌国做吏员。这些人属于被官员抛弃,又自觉廌国要统治地方离不开他们。
这种局面下,景前不得不派出麾下第一旅前去接收,或者说是扫荡整个会稽郡和吴郡。旅长景布亲率麾下一团,目标吴郡,二团目标钱唐县,三团目标大末县,四团目标乌伤县。他们的任务不仅是要扫荡全境,还会在这四地暂时驻守,配合政事部的人建立各级官府。
景布率军一路往东,赶到最近的毗陵县。由于官员和一些家族的撤离,县城内有些人心惶惶,一些地痞流氓都上了街头,开始欺压百姓和抢劫财务,导致很多人都想着要搬离毗陵县。景布看到这种景象,起初还以为是因为没有官府的震慑,宵小出来作乱。一番了解之后才恍然大悟,不仅对这世道感慨不已。
原来,这些平时的宵小之辈见到官员和大户撤离毗陵县,以为是因为吴郡都尉朱治的军队要打过来了。于是他们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把县城给占了,在给朱治来一出献城,说不定就能谋个一官半职。这可是既能抢一波财富,又能博一份功名的好机会,岂能错过。景布不仅对这些如此有思想的宵小刮目相看,也为这个人人都想要搏一搏的时代感到咋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