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宁馨然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鼻子间充斥的都是消毒水的气味,似乎还有水滴落在脸上,吧嗒吧嗒。
下雨了?
宁馨然有些茫然,意识渐渐回笼。
她睁开眼睛,对上的是施家洋泪眼朦胧的眼。
是施家洋的眼泪落下来。
她怎么了?
她腾地想坐起来,因为动静太大,反倒是让施家洋回过神来。
施家洋见宁馨然醒了,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宁馨然伸手抹去他的眼泪。
施家洋反应过来,忙背过身把眼泪擦干净。
他的眼睛红红的,紧紧握着宁馨然的手。
宁馨然的手缠了一圈纱布,但手背还有些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看到他,宁馨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声音有些沙哑:“我怎么在这里?”
然后,她的脸色就苍白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想起她的好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所幸她昏过去了,逃脱了亲身感受被折辱的过程。
看着施家洋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施家洋红了的眼眶,宁馨然想到宁海胜说的话,说施家洋这个时候还敢要她吗?
宁馨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施家洋,你还要我吗?”
施家洋怔怔地,不明白她的意思。
“施家洋,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还要我吗?”
施家洋闻言用力地点头:“要,要,我要。馨然,我们马上结婚吧!我一点也等不及了,明天天亮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领证了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馨然,你可以嫁给我吗?”
宁馨然笑了:“施家洋,你又向我求婚了呢。”
施家洋用力点头:“是,馨然,我又向你求婚了。馨然,结婚后,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
“好。”宁馨然应了一声好,施家洋反倒是傻掉了。
“好什么?”
“我答应你了,到时候我们就领证结婚。”
施家洋闻言内心狂喜,他轻轻地亲吻着宁馨然的手背,像是生怕把宁馨然亲坏了。
“家洋,我的衣服你帮我换的?内裤那些还在吗?有没有找医生给我留存证据?”
施家洋有些没有听明白:“什么?”
宁馨然没有避让,看着他的眼睛:“宁海胜那畜生给我下了药,让我陪他的目标客户睡觉。我身上肯定有残留的证据,我要报警。”
她昏迷之前,她好像听到了施家洋的声音,但谁又能确定了。万一只是她不甘的幻想,幻想施家洋来救她。
施家洋终于听明白了,他的眼里闪过痛惜和心疼的表情,将宁馨然紧紧抱在一起。
宁馨然被施家洋抱得很紧,觉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施家洋,你找死啊!快松开我。”
施家洋却是明白了,怪不得宁馨然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要我吗?
他的馨然真的很坚强。
以为真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能冷静地跟他对话。
“没有。馨然,没有,你好好的,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宁馨然终于明白过来,心里是劫后余生的欢喜。
“所以,你赶过来了?”
“嗯,你给我消息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在你们家别墅外徘徊了。你不是说了今天不得已还是要回来吃团年饭吗?说正好你还有东西要拿。我吃了饭后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见到你,所以就开车到你们家别墅外了。你跟我说,让我二十分钟出现,我想我其实马上就可以出现的。是我的错,我没有马上出现,我在外等了一下,免得让你觉得我太不矜持。”
然后他听到了宁馨然一声凄厉的施家洋,他就知道宁馨然出事了。
佣人不给他开门没关系,他用自己的方式进来了。
他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宁馨然被人架着,手上流着血,鞋子掉了,脚被粗糙的路面刮伤了。
宁海胜怎么可能让施家洋把宁馨然带走,佣人们都上前来拦着施家洋。
不过因为过年,大部分佣人和保安都放了假,那些人不是施家洋的对手。
施家洋抱着昏迷的宁馨然去了医院。
路上宁馨然醒过来却是意识不清,一直缠着施家洋,施家洋差点不能及时赶到医院。
他向医生说明了情况,医生给宁馨然注射了药物。
宁馨然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现在红晕已经退去,她整个人总算看着正常多了。
宁馨然不知道该说施家洋什么好。
“你送我到医院花了多少时间?”
“大概四十分钟。”
“你带我去酒店或者回你家,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吧?”宁馨然话语里的意思施家洋懂了。
施家洋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跟你亲密。我们的第一次应该在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的情况下。”
宁馨然噗嗤一声笑了:“呆子!”
她一笑眼波流转,妩媚天成。
施家洋不由咽了咽口水:“馨然,如果我说现在我后悔了,你会给我一巴掌吗?”
“不需要后悔。随时欢迎。”施家洋听出了宁馨然的言外之意,脸颊腾地红了。
“不行,我们需要先结婚。”
宁馨然没想到施家洋还是个婚后才那啥主义者。
宁馨然这才注意到施家洋脸上有挂彩。
她有些心疼:“你没事吧?”
施家洋笑得十分憨:“我没事,不疼的的。反倒是你,还疼吗?”
宁馨然给自己划的那一下还挺深的。
“没事。这也可以给我一个提醒,让我不要那么蠢。”
“不是你的问题。是谁也没有想到宁海胜会这么恶毒。”施家洋以前提起宁海胜好歹会尊一声宁总,现在他也是直呼其名,并且语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宁馨然的事陆漫漫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宁馨然没让陆漫漫来医院看,她一大早就在施家洋的陪伴下出了院。
陆漫漫推迟了和顾钰珩一起拜访亲戚和客户的安排,直接就去了宁馨然住的地方看她。
一看到宁馨然身上的伤,陆漫漫的眼睛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