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储物袋没卖,而且手头还有两个,杨九这个半社恐与人交流是没问题,却完全没有砍价、退货这些技能。
他掏出一个,打开袋口,注入法力,默默运转念头,数个箱子烟雾般被收了进去。
一箱毛笔,两只玉笔,两箱符纸,两箱瓶子,一箱朱砂,一箱雄黄,几本盖着尘土的书籍。
杨九觉得要是放在前世,这些东西足够自己画符画到咽气。
便宜的买太多,贵的买不起。
掌柜期待的眼神很快变成了失望,他本以为这位衣着破烂,无精打采,却又挂了个四相道国官牌的公子,是个另类纨绔。
却不想这位确实与他的衣衫一般穷困。
普通凡鸡凡狗的血本店没有,但灵雉血和霎影犬的却有啊,虽然价格也不高,但至少能收几枚灵晶不是?
多宝斋的老掌柜,做了今天最小的一笔生意,甚至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小的,说出去怕是要被同行笑死。
这位还算有些境界的公子,怎么会买了一堆没入门的凡人用的东西?
莫不是个纯靠丹药,从不修炼的样子货?
样子货杨道爷全然不知被人轻视,反而满是欢喜——省钱,好省钱。
而且手上两个储物袋,分别存放法器、符箓刚好。
杨九眼珠一转,打算再淘点此界不待见的东西。
不过这个店却没有了,虽然其上还有五层。
看来是被人无视了?不过他也不在意,一方面是不在乎外物,另一方面则是他还有个宝库,或者两个宝库没挖出来。
走出店面,宽敞的街道上稀稀落落有了几个人影,一个一身白衣的修士自半空降了下来,一伸手,脚底的折扇飞到了手上。
身后的铺面内响起掌柜的夹子音:“钱公子,钱大少,钱上仙!您来啦!”
杨九被腻的直起鸡皮疙瘩,赶紧往远处走,但身后的声音还是追了过来,似乎是什么“雄风永驻”“夜战八方”之类。
他又回头看了看店名:多宝斋。
没错啊,怎么看都是正经店。
站在街上四下环顾,发现斜对过还有一家店面,上书寿元堂三字,各式法宝道具摆到了路边,可谓琳琅满目。
尤其显眼的,是几个一人高的东西,有的三脚有的四脚,有的古铜,有的淡金,腰围粗壮,大肚溜圆,表面满是瑞兽符文。
鼎炉?他回顾了一下,自己确实还记得一些外丹法。
当下不一定买得起,不如过去问问价?
这家不知是掌柜还是老板,倒是个样貌看上去是中年的女子,本地人普遍活的长,年龄这东西实在不准确。
这位看上去可以叫大姐的女子,很可能岁数足以做杨九的祖奶奶。
看他在门外打量,女子站在柜台后不动,不过还是向外招呼一句:“公子,买炉吗?”
身为贫道,这次终于来到他熟悉的领域:“看看,我就看看,老板您随意。”
“哦,不妨事,门外的鼎炉没有开启阵法,不如进来看看催发阵法后的效果。”
女掌柜倒是比刚才的那几位热情多了。
犹豫着走进去,女子把他引到一处鼎炉旁边,微笑着对杨九一点头:“公子请看。”
随着话音,她对着炉上一个位置一点,鼎炉轻轻一震,似乎内部有风声响了起来。
“这尊为四正炉,其内为丙午阳火,旁边这尊为四隅炉,其内为丁巳阴火,目前能把四隅四正做齐的,只有我家。”
掌柜微微扬起头,很是自信。
这是......八卦炉拆了俩?听这语气,还有高手能把这八卦拆成八个?
掌柜大姐气质不错,颇有知性,让人如沐春风,很是温柔可靠的样子。
但是,你这正四卦、四隅卦怎么还跟丙午、丁巳对应上了?八卦炉不是一卦一用,各卦都起作用?
怎么莫名扯到六十花甲子上去了?
这东西拿来祭炼,不会炸炉吧?杨九觉得鼎炉已经超出自己认知,感觉到了危险。
“客官是怕卦数多了容易炸炉吧,咯咯咯,我家鼎炉要说炸的,千中无一,比其他家稳定多了,更何况,有四层火候更容易调节。”
那不就是千分之一的炸炉率?就这还不高?其他家要是更低,岂不是经常炸?
“杨公子,寿元堂的鼎炉确实是此地最好的,以稳固火力强闻名,小的先前不知您要买鼎炉,否则便直接推荐您这家了。”身后的客店伙计突然开口。
杨九疑惑的看他一眼:你们真不是合伙做套,一起来骗我的?
“邱掌柜,”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尚没见人影,声却传了进来,“上次那个两卦的火力果然不够,我轻轻加了些法力,竟然炸了。”
话音落下,一个“木乃伊”走了进来。
眼看他从头包到脚,杨九觉得,找事的来了,他看向女掌柜,看她怎么应对,却见她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以王兄的法力境界,普通两卦炉必定不成的。”眼看对方进来,邱掌柜不但不慌,反而迎了上去。
正好走到杨九和这位“王兄”中间,恰好二人都能照顾到。
“邱掌柜,这不同卦数,是代表了不同火力?”听了二人对话杨九似乎听懂了。
“正式。”邱掌柜微笑。
“哦。”杨九应和一声,往后退了半步,看向这位王兄:兄台,我的事问完了,你要找事砸店,赶紧动手。
察觉到杨九的视线,王兄也看向他,略一点头,开口道:“这位兄台也是来买丹炉的?”
“还没买呢,只是看看,王兄觉得这些丹炉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安全?”杨九猜测他是想拉个帮手,赶紧脱身,并帮他回忆旧恨。
“那可是没的说!”王兄从绷带里挣出一根手指,高高举起。
啊?这位这是炸傻了还是斯德哥尔摩了?或者对那位风韵犹存的掌柜有想法?
“那就是......好?”杨九问他。
“何止是好?沧乐最好的炉就在在这。”王兄斩钉截铁。
大概是傻了吧,杨九同情的看向他。
“这位?”“在下杨九。”“哦,杨兄。”“在下王凡松。”
王兄,王凡松点点头,目视杨九:“杨兄啊,你可知道我这身伤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