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连连摇头。
叶漫更是直言不讳:“范小兰啊范小兰,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怎么能随便给人指小姐绣楼的位置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幸亏你没干情报工作,不然己方的信息全被你泄露干净了!”
沈归也眉头紧锁:“你的一时糊涂,给了那恶徒可乘之机,也害惨了我。”
范小兰辩解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不是沈公子,我以为他就是沈公子啊。我当时只想着他是小姐未来的姑爷,提前认认门也没什么……”
叶漫打断了她:“即便你觉得他是沈归,那也不能放他进去啊!他还翻窗户进屋了,你也不拦着点,也不喊家丁把他打出来?”
范小兰说:“我只是想让小姐快点见到她想见的人。我当时以为,沈公子虽然唐突了些,但也是一种浪漫呢。话本子里写了,穷秀才爱上了富家小姐,不顾世俗反对,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在一起,多么美好的佳话……”
叶漫听了这话一阵无语:“看话本看傻了!那都是些古代穷酸男人的幻想文学而已,你却当了真,害惨了你家小姐。”
沈归虽然心中仍有怨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
他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范小兰,我只想知道,既然你那天晚上见到了沈来,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到公堂之后,你看到我,还一口咬定凶手是我?”
范小兰刚要解释,司镜摆了摆手:“不必说了,我们自己看。”
孽镜中继续播放范小兰的生前记忆。
范小兰在院子里等啊等啊,迟迟不见“沈归”出来,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便以为自家小姐和他在闺房里私定终身了。
“和话本里一样的情节,真是浪漫至极啊!”范小兰自言自语道,“等到沈公子到京城求得功名,考个状元,回来风风光光地迎娶小姐,小姐就是状元夫人了,到那时,老爷不可能不答应他俩的婚事,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于是范小兰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范小兰从下人房出来,见小姐的绣楼迟迟没动静,顿感不妙,立刻推开了陆清音的房门。
“啊——小姐你——”
只见陆清音衣衫凌乱,死在了地板上,额头上血肉模糊,身下的血液已经干涸了。
范小兰顿时瘫倒在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哭得天昏地暗。
这哭喊声引来了陆府的家丁和管家,众人看到这场景无不惊愕。
很快,官府的人来了,仵作检查后,现场一片哗然。
众人看向范小兰,询问昨晚可有异常。
“肯定是沈归干的!”范小兰斩钉截铁地说,“昨夜晚三更时分,我看到他出现在后院,鬼鬼祟祟的,爬上绣楼,进了小姐的房间……”
与此同时,差人在现场发现了沈归的帽子,陆员外一眼认出,这洗得褪色发白的帽子,正是沈归昨天来找自己时所戴。
“他肯定是被退婚后不甘心,所以半夜上门,想要毁了小女的名声,逼迫小女和他成亲。但小女性子刚烈不肯服从,这狂徒竟杀了小女!大人,替我做主啊!”陆员外痛心疾首地说道。
很快,他们到了县衙大堂。县官听了陆员外和范小兰的供词,立刻下令缉拿沈归。
很快,沈归被缉拿归案。跪在堂下,看着沈员外,一脸懵圈。
“范小兰!你看好了!他就是昨夜闯入你家小姐房间的男人吗?”
范小兰看了沈归的脸,顿时脸色变了,似乎认出来这个人和昨晚前来的男人不是一个人。
她刚要张口,沈员外就先说话了:“就是这个狂徒!他就是沈归,害我女儿性命,他化成灰我都认得!老爷,你要为小民做主啊……”
沈归大喊冤枉,他向县官诉说自己昨晚一直在客栈里温书,并未去过陆家。
范小兰纠结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回禀大人,昨晚不是他。”
此言一出,整个公堂炸了锅。
“不是他?你不是说是沈归吗?你还说你亲眼看他进门的!现在怎么要变卦?”陆员外怒斥道。
“啪!”县令一拍惊堂木。
“大胆刁民,竟敢戏耍本官!明明是你做的人证,证明是沈归,现在又改口说不是?你意欲何为?”
范小兰吓得直哆嗦:“大人饶命!小女之前是被骗了……”
“被骗?”县令眉头一紧,“你说你是被骗了,才以为凶手是沈归。是谁骗的你?凶手本人吗?这不合理!他进绣楼行凶杀人,为什么还要对你自我介绍一番?”
范小兰一怔,顿时语塞:“我……”
县令继续追问道:“你家小姐是不是与沈归私通?老实交代!”
“没有!我家小姐冰清玉洁,不可能做出这等事!”范小兰连忙摇头。
沈归也极力辩解:“草民冤枉啊,草民根本就没见过陆家小姐……”
县令冷哼一声,看向范小兰:“撒谎!一定是你家小姐与沈归私通,让你在后院接应。然后凶手进门,对你自我介绍说是沈归,你就放他进来了。否则,你怎么能和凶手对上话?”
范小兰更迷茫了。
要说实话吗?可那样的话,小姐半夜私会外男的事一旦暴露,名声就扫地了……
“啪!”陆员外突然扇了范小兰一记耳光。
“大胆贱婢,胡言乱语!小姐何时见过沈归?怎么会有私通之事?昨晚行凶的分明就是沈归,他看我沈家有钱,半夜来偷东西,无意闯入小姐的房间,见色起意,逼奸不成,将她杀害。如此穷凶极恶之徒,你还想包庇他吗?”
沈员外的目的,就是打死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家女儿不检点。哪怕冤枉了沈归,也要守护女儿的清白。
县令再次一拍惊堂木:“范小兰,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家老爷说的是不是真的?昨晚闯入陆清音房间的,是不是沈归?”
同时,陆员外狠狠瞪了范小兰一眼:“事关小姐的名誉,你想好了再说!”
范小兰捂着脸,纠结了一阵,最终哭着点了点头:
“是他,没错。许是昨晚灯光昏暗,我看得不真切,记差了。仔细看沈归的脸,的确和昨晚的凶徒一般无二……”
沈归听到范小兰的话,如遭雷击:“我与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我?”
县令冷笑一声:“哼,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来呀,给我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