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坤等人,自己重新给自己绑起来,在黄河边,他们被李信带下船。
不要质疑,咸阳远比你们想象中的大得多。
张守节《正义》记载:“始皇表河以为秦东门,表汧以为秦西门,表中外殿观百四十五,后宫列女万余人,气上冲于天。”
在黄河岸边栽种雄伟巨树,以为秦国都东门。
在汧河岸边栽种雄伟巨树,以为秦国都西门。
可以对对地图,秦国都咸阳城具体有多大?
整个咸阳宫就有大小宫殿一百四十五座,后宫侍女多达一万余人。
而以上记载,据史学家推测,仅仅是秦国尚未统一的时期。
因为,到了《史记·秦始皇本纪》又写到:“(始皇帝)于是立石东海上朐界中,以为秦东门。”
而这个“朐”,是今朝连云港。
宫殿多达“关中计宫三百,关外四百余。”
......
“信儿,一定要在大王面前,好好表现。”
“知道了,阿翁。”
李瑶语重心长的教育了许多,比如说入宫要保持礼貌,见到大王后要行什么礼仪,还有说话要三思等等规矩。
这次进宫,他是要跟着儿子一起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入宫。
而李瑶身为南郡郡守,放在秦国也是个大官,他拥有直接面见大王的权力。
念及至此,他望了眼身后的那群匈奴人。
呵,穷乡僻壤过来的蛮夷,真是大言不惭。
我大秦王,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
“阿翁,要不,把他们身上的绳索松开吧?”
李瑶不屑一笑:“松开了,万一他们乱跑怎么办?”
宋坤众人听闻后,直接就是翻白眼。
而独孤哈尔等人,由于不精通雅言,根本侮辱不到他们。
“等一等!”李信看到前路,他被吓到。
他原本还以为,只是抓回去军营交差,但没想过游行示众啊?
游街,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他赶紧骑马跑到阿翁身边,请求道:“父翁,请为他们安排乘具吧。”
李瑶挑眉:“马车,唯有秦国公乘以上的爵位可乘,就连你都没有资格,他们也配?”
“可是,父翁你可有想过,万一独孤颂真的与大王相识呢?万一那个女子,真是蒙上卿之女呢?”
“父翁,你有调查过他们真实的身份吗?”
“我记得,父翁曾教育过我,布衣之子,不敢怠待。”
“哪怕他们不是什么显赫身份,也是外国使臣,我大秦乃礼仪之邦,如此招待,怕是令诸侯嗤笑。”
李瑶:“......”他无言以对,选择听从儿子的意见。
于是命令全队原地待命,让三十个匈奴人挤在几辆马车之中。
他不知道,命运里悬着的刀,终于远离了几分。
李信一一帮宋坤等人松开绳索,这么做,让姬馜的火气,消了几分。
......
独孤哈尔他们掀开窗帘,左顾右盼着,到处张望。
秦国都的繁华,给他们的心灵造成极大的震撼。
车水马龙,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他们有说有笑,各种声音交织汇聚。
商贩井然有序,皆是明码标价,摊位前并无争吵。
一栋栋华丽的建筑平地而起,高楼林立,往来无白丁。
如此景象,给这群匈奴人,带来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犹如当年李鸿章第一次去到纽约,惊叹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是中原王朝吗?”独孤哈尔结结巴巴的喃喃自语。
挛鞮依同样满目震惊,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中原什么成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过去,她一直瞧不起中原人,认为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面对草原人的时候,总是鼻孔对人?
直到今日,亲眼所见,她才确定。
原来中原和草原之间,确实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千万不要以为,草原人就不向往中原的实木房子。
能有一所固居,谁想整天扛着又大又重的毡包,到处流浪啊?
万一,来一场沙尘暴,能把毡包都吹上天。
当然,毡包也有毡包的好处,能根据季节\/气候变化,随时随地的迁移,到牧草更鲜美的地方生活。
可能是草原人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所以没有那么大的欲望吧?
一旦尝试过固定居所,怕是很难再回去。
不过,挛鞮依并不是向往咸阳的房子,而是羡慕街上行人和谐共处的一幕。
她听说,可以通过衣服颜色,来辨别人员的国籍身份。
她发现,即便秦国人在面对赵国人的时候,依旧一脸和善,没见过发生冲突。
想多了,其实咸阳根本没多少外国人,只是秦王不限制黎民穿衣。
况且,各条街都有秦卒驻守巡逻,秦律禁止内斗,谁敢动手?
一旦被抓到,先各打二十大板。
内部的和平,都是律法约束的结果。
......
蒙府——
躺在床上的蒙骜,在接到宋坤的回信后,硬是又撑了三个月。
可以称得上,医学奇迹了。
“阿武——”
蒙武听闻蒙骜叫唤,赶忙跑过去聆听。
“你去问问城卫,馜儿,他们,回来了没有?”
“好的,阿翁。”
蒙武上马,朝着城门飞奔而去。。
他刚好与押送着宋坤等人的队伍,擦肩而过。
马车上,姬馜见到他的身影,兴奋大喊:“阿兄,我在这里!”
蒙武由于速度太快,他隐隐约约听到,在远处停下马蹄。
“我怎么,好像,方才听到女弟的声音?”
他左右前后的张望着,四处无人。
“也许是太想念她,产生幻听了吧?”
念及至此,蒙武重新加速,往城门疾驰而去。
他之所以亲自前往,是因为此事重大,他不放心。
而且,如果刚好遇见他们,顺便能迎接护送入城。
马车上,姬馜叹了口气。
“我阿兄没听见。”
宋坤安慰:“正常,他的天赋全点到武力值上面了,憨批一点很合理。”
姬馜白了他一眼,哪有这样埋汰自己大舅哥的?
不过,她居然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自己的兄长,确实从小傻到大。
......
“信儿,到咸阳宫了,下马,整理仪表。”
“务必以最好姿态,面见吾王。”
“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