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并没有直接头铁的进攻,而是派桓齮,再次到宜安邑叫门。
“武安君,秦军来了!”
“武安君,秦军跑了!”
“武安君,秦军又来了!”
“武安君,秦军又跑了!”
如此反复,三番五次的让桓齮佯攻,目的就是为了消耗李牧的耐心。
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吧?
当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秦军进攻败退,李牧也许会嗤之以鼻。
由于秦军演得太逼真,他确实没发现有问题。
试问,谁会愿意付出己方将士们宝贵的生命这个惨痛代价,只为了演一出好戏,然后勾引自己出城?
李牧根本不知道,他以为送死的,都是秦卒。
实际上,那只是穿上了秦军服饰的大韩士卒。
可怜的韩军,自己被他们所忠诚的君主卖了,都毫不知情。
都说事不过三,可李牧十分沉得住气,足足憋了五次,都没有选择出门迎战。
桓齮也急了,打了这么多次攻城战,壮烈牺牲的,可不止是韩卒,还有秦卒。
而且,失败次数越多,他的简历污点就越大。
蒙武是真的给他机会,每一次出征前都信心满满,现实却很骨感。
到最后,他是真的想罢工不干了,早已被打得心理崩溃。
桓齮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做将军?
......
赵国王宫大殿中——
“报,前线捷报,李牧数破走秦军,秦师败绩,秦将桓齮狼狈逃窜。”
赵王偃听闻后,他猛然站起身来,满脸震惊。
被秦军压制了这么多年的赵国,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儿,你知道有多难得吗?
“快,收回王命!”
很急!在线等!
赵王偃后悔了,他突然又不想处死李牧。
虽然李牧通敌证据确凿,可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如果能思想教育一番,或许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毕竟,赵国是李牧自幼生长的故乡。
应该可以吧?
没想到,一位大臣却说道:“大王,郭丞相,已经出发多日了。”
“想必,如今快到南境了吧?”
“啊?”赵王偃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毫无一个王者风范。
如今,即便是现在派人快马加鞭,也赶不上郭开的速度啊。
毕竟邯郸距离南境,有很长一段路程,而且这个时代,并没有高速公路。
“怎么办?”此时的赵王偃,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他真想哭,早知道,就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妄下决议。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公元前238年(始皇帝九年),七月——
李信一家人,在平阳邑团聚。
“父翁,大父,你们怎么也来了?”李信震惊!
满头华发的李崇,千里迢迢从秦国北境的陇西郡,一路南下,来到这里。
秦王政表面上,是将他陇西郡太守的职务,调到南郡太守。
实际上,他是带着任务前来的。
等完成了使命,就安心在南郡养老。
“瑶儿、信儿,你们,有没有收到秦王手谕?”
李瑶和李信不约而同的摇摇头,果然是一对父子。
“大父,我只知道,是匈奴王让我到这里的,并未说过何事。”
“唉。”李崇叹了口气,看来,一家人只有自己知道使命。
他将儿子和孙子拉过来,语气沉重的说道。
“大王派我们前来,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劝降李牧!”
“什么?”李信直接就是目瞪口呆,开什么玩笑?劝降敌将?
这么艰巨的任务,能做得到吗?
爷孙三同时叹了口气,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但这是秦王安排给他们的任务,不干不行。
“如何劝降,大父有主意吗?”
李瑶和李信两父子,眼巴巴的望向他。
李崇瞪了眼他们,这不应该是你们年轻人该思考的事情吗?
还敢指望我这个半身入土的老头子?
“难啊——”李信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叹气了。
他很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郭开,带着千名保镖,驾临宜安邑。
他走路的姿势嚣张无比,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
“李牧呢?让他出来!”
纵然李牧的亲信再看不惯他,人家可是赵国相邦,多少要给点面子。
李牧被传唤而来,他见到郭开,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郭相,千里迢迢前来,找本将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
“我想你了。”
“????”李牧暗暗皱眉,在他心里,郭开一直都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就靠着阿谀奉承上位的。
郭开呵呵一笑:“实不相瞒,大王,其实也来了。”
“果真如此?”李牧惊讶,他没有怀疑郭开的话是真是假,毕竟,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大王,现在何处?”
“就在——”郭开刚想说,就在城外三十里的郊外,没想到,被斥候紧急的大喊大叫给打断了。
“郭相稍等,劳烦告知大王,我要去迎战了,之后必去拜访。”
“呃——”郭开郁闷得很,真是的,好端端,偏偏这个时候来事?
早知道,昨晚就过来了。
不过,郭开并没有强行阻止李牧前去应战,以免对方起了疑心。
如果李牧不跟来,那他精心布置的大礼,就收不到了。
他眯起双眼,默默地跟在对方身后,想要观摩一下,这老头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厉害?
当郭开站在高耸的城墙下,一眼望去,前方平原全特么是密密麻麻的秦军,顿时吓破了胆。
他还没站稳,就看到秦军射来铺天盖日的箭矢。
“武安君,请保护我!”郭开吓得站不起身,瘫软在地上,他吓尿了,真尿。
李牧皱眉不悦,这种胆色,真是庸人一个!
他摆摆手,让裨将派人将郭相保护好,护送至后方。
郭开在噼里啪啦的箭阵中穿行,突然,一支箭矢“叮”的一声,没入他前方的房柱。
“啊!”他蹲下身子抱头。
“不走了!不走了!不走了!尔等,就在原地架盾保护我!”
一群赵卒既无语又气愤,是你自己要来的,结果现在又胆小怕事。
谁都知道,此处不宜久留,是弓箭能射达的地方,危机重重。
结果,你不走了?居然想把我们当肉盾?
无声无息中,一名赵卒中箭,箭矢穿透了他的胸膛,“扑通”一声,摔倒在郭开的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