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婧的小房间还是她走的样子，但没有灰尘，她的母亲每隔几天回给她去去灰尘，但从来没有动过摆设。房间门反锁，隔壁是已经睡下的雷婧母亲，小房间的书桌上按照挂衣顺序排列着优盘。
08、01、05、07、02、03、06。
“什么意思？”
“插电脑看看不就知道了。”
从第一个优盘08开始，杨梅插进电脑接口，里面有一个word文档，且只有一个word文档。
“2012年是我们来庆成的第三年，日子终于好起来了，当然要给媳妇买件衣服。买衣服不用买人家不要的，也不用太看衣服价格，新城商场普通的牌子我还是买得起的。庆成和老家一样湿，但不似老家的闷热，这里的冬天还会下雪。郊区甚至有山能滑雪，普通外套冬天外出刺骨的冷。这是给老婆买的第一件羽绒服，我们第一次在庆成过年没有回老家，老婆还穿着这件衣服去了庆成最大的饭店吃饭。”
这段话是文档里的所有，这和纪文花描述的一模一样。
“没了？”
“看起来是没了。”
“这需要用优盘装起来？”
杨梅退出又进去，反复查看文档属性和简介，确实就这么点几句话没有其他东西。文档建立时间在2014年12月3日。
“再看看其他优盘。”
杨梅将其他优盘挨个退出又插入，每一个优盘里面都只有一个word文档，每个文档里只有一小段话，这些内容和纪文花描述的衣服来处一模一样。
两人看着桌上的一堆优盘陷入沉思。
“有必要吗？这是你爸妈的什么情趣？”
“肯定不只是这些东西。”
杨梅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所有的优盘再次插入电脑，这回她不是直接打开文档查看，她直接对每个文档用了右键，查看之后又将文档关闭，优盘推出，再换上新的优盘。
重复几次之后杨梅确定道，“所有文档都是一天建的，创建日期都是2014年12月3日。才不可能是什么情趣或者爱情，那个时候他已经因为你爸的事离家躲起来了，这就是他给我的线索。”
“那真是太需要用脑的线索，这个线索就是那个人找到了也是看不懂，可你作为他女儿你看得懂吗？”
杨梅看着桌上排列的优盘，想着文档的内容和纪文花的话。郑斌每个月来都要将这些优盘里的文档内容说一遍？他还说要把衣橱里的东西都给杨梅，也就是说这些优盘都是要交给杨梅的。
前提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
郑斌还在，但将这些交给她的日子却提前了。
雷婧也盯着面前的优盘和电脑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这早就到了睡眠时间，雷婧打了个哈欠，仰头间她的视线在房间高处扫了一圈。
房间高处有一排是雷婧的书柜，书柜里有旧书、旧影集、还有旧笔筒。笔筒里是雷婧还在中学时用的，雷婧母亲觉得放外面落灰，在雷婧去体校时就给收进柜子里。
雷婧站直灵机一动，“笔，那支笔。”
杨梅打开笔盖，在雷婧书桌上找了本本子画了画，黑色中性笔的线条，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没有任何的变色。
“把笔拆开，这里面应该能藏纸条。”
杨梅旋转着，但里面只有一个笔芯，没有多余的任何东西。两人一筹莫展时杨梅摸着笔另一端，她也作势旋转了下，但这里没有螺纹，摩擦发出嘎嘎声。
“这也是笔帽吧？”
“中性笔的另一个头是什么？”
“橡皮？这是不是那种可擦写的笔？”
杨梅用力一拔，一探究竟着。笔端处离开笔帽并没有如愿出现橡皮，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杨梅的视线在左手的笔上，雷婧的视线在杨梅右手的笔帽上。
“你看笔帽那里，好像是个接口。”
杨梅这才注意到右手，那里确实是一个接口，一个桌上优盘一样的usb接口。
“这也是一个usb？”
“插试试。”
电脑发出接受外来硬盘的提示声，屏幕右上方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外接存储图标。图标的名称和之前衣服里优盘的都不同，那些优盘的名字也是数字，和郑斌给衣服起的编号一样，和杨梅在优盘外做标记的数字一致，但这个优盘的名字却是三个中文字。
“给小梅”。
杨梅仿佛看见了寻找的终点，她快速用力双击，又一声电脑提示声，这回的声音并不愉快，好像转动笔帽另一端的阻涩。电脑上弹出一个对话框，这是一个加密的优盘，需要输入密码。
雷婧指着桌子上还没乱了顺序的优盘，“原来在这！是不是这个顺序？”
杨梅手指都在颤抖，她按照顺序输入，又一个对话框，显示错误。
“你反过来试试。”
杨梅又输入着，“9……6……3……2……7……5……1……8……”
两人满心欢喜等待着，但电脑系统又无情地给两人的希望打了个叉。
“怎么可能两个都不是？”
“是不是你妈妈生日？还是他们两个的结婚纪念日什么的？”
“是这种的话为什么要在衣柜里放这些？我觉得密码就是和这些衣服有关系。”
“我们是按照他挂的顺序输入的，如果不是按照这个顺序为什么这么挂着？”
“可事实是就不是这个顺序。”
“你试试你妈妈生日，或者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杨梅陷入难处，“我不知道啊。”
右侧的电子时钟在此时跳到第二天的伊始，好不容易想起纪文花生日的杨梅在输入生日后再次被电脑系统拒绝，同时系统向她发出提醒。
“五次错误后优盘内容将被清除。”
“什么啊？”
杨梅不敢动了，她和雷婧就只剩两次机会。郑斌和纪文花的结婚纪念日可能是一次，但最有可能的答案应该还是在衣服上。
雷婧看着优盘出神，“这里每一件衣服是不是都不是一年买的？或者我们应该从购买的时间对他们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