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安村临海而栖,渔民没有异力,靠打渔为生,很多年以来,它都是个快乐祥和的地方,虽是日子苦了点,相邻的村子内也有老父亲非常放心地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过去,不为财富,只求幸福平安快乐。
男人们都把自己的女人捧在心尖上,从不让做些累活,有些甚至还要赶着时间回来烧火做饭。
他们民风淳朴,热情待客,路过的人们也喜得下次再经过这里。
只是,自从那年沌虚大军突袭,战场上死了一堆又一堆的人,有时候甚至来不及收敛战士们的尸体,渔安村的人甚至能在出海打渔时碰见死状惨烈的战士们被海水泡得看不清模样,打捞上来没有身份牌也无法为他们找寻家人。
战士损失惨重,三策者不得不发表新规,所有御人需得参与到相应岗位上去,散修队伍多数被赋予新的使命,教会八大司发布的任务也不再是鸡毛蒜皮为多的小事,保卫真页在每一篇的任务栏上都能看到。
渔安村过往经过的人们为了省时间也不再徒步走过,在渔安村前的一个镇子就直接传送到了目标地点,渔安村的人们不会走远,他们依旧过着打渔为生的生活。
只是渔安村好似就这么被遗忘,鲜少能有人经过,除了相邻村镇还有人记得,但除非必要,也不会往那处去,渔安村就像是那世外桃源,只是无人向往,它被战争下的新令迫得遗忘。
不知何时起,村里来了一海神,海神说:你们没有能力帮得了在外苦苦征战的人们,你们是罪人,所以你们会被遗忘,就连修建传送阵的人也不想在这处无用之地白白浪费精力搭建。
本来是没人理会这海神的,渔安村的人还是日出而渔,日落而归,家家安康。
那日他们收留了一对父女,他们提供了空置的屋子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女孩笑得欢快,平日里总喜欢与村中孩童一起玩耍。那个父亲说会留在这里,不再带着女儿流浪,村长也不反对,村民们帮助他们成立了新家。
而就在成立新家的那一日晚上,女孩满身是血的不着寸缕躺在床上,前院喝得庆祝酒的村民还在干杯,父亲早不见了踪影。等到发现已经是第二日早晨隔壁小孩来找女孩玩耍,发现了她早就没了气。
经过调查他们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父亲和女儿,这是人贩子拐了人一路流浪至此,女孩在流浪途中被石头磕破了头和脸,失了忆,已经卖不出好价钱,所幸他自己处理了。本来想带着这人到这里好好享用一番,被淳厚的村民一时惹得欢快多住了些日,立家之时他收到了行踪泄露的消息立刻处理了女孩,逃走之际又拐了村中一孩童远去。
女孩的家人最终找来只收得女孩尸体,质问村民为何发现不了她是被拐的,村民哑口无言,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无从提防。
那个村中孩童最后也被找到,不过他被割了手脚筋,割了舌头,四分五裂的被教会的人拼凑起送还。
没人再想从这经过,也没人想去传播苦难女孩和无辜孩童的故事。海神再次光临渔安村,这次,村长突然答应了他的要求,甚至哄骗着妻子儿女帮助他,村长带头,村长夫人做范,有愧的村民纷纷响应。
第一次效果很好,海神带来消息说沌虚军被打得大退,被祭祀的人消失几天后又完完整整地回来。
更有自称教会的上层人员带着奖励和称赞而来,说他们是有用之人。
依旧有人不信的,只是潜移默化的随着时间就那么相信了,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不相信海神大人的话,简直是亵渎了海神。
有了效果,他们求得更多,开始是为了他人,再然后是为了自己,妇女们也没反抗,她们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们,这才是正确的路,她们应该做的事,她们应该赎的罪。
渐渐的,渔安村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无形的雾,有缘人自会进入真正的渔安村,无缘的人还是将它当做路过的普通的平凡的无用的村子。
袁莲坐在地上,又讲述了一段故事,事到如今,她没什么可掩饰的了。
“为何你之前不说实话?”蒋工斧觉得她还是有隐瞒,整个故事接连之前的,还有他们见到的还连接不上。
袁莲看出他的疑惑,绝望般地笑道:“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她指着那几个依旧昏迷不醒的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妇女,“她们,她们就是听信了如你们这般的人,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尤靖蹲着盯着袁莲的眼睛严肃地问:“什么叫我们这般的人?你们究竟是谁?”
“三策者新令,天赋者尽早外出游历,增长见识,提高能力,带队老师负责其安全。”说着,袁莲还有些嘲讽,“谁能想到,最强的那个反而最先中招,出卖了他所有的学生们。”
袁莲此话一出,在场无人不惊讶。
“而后每年都有天赋学生外出游历,散修队伍到处保护,进来这里的不多但也数量惊人。”袁莲一扫而过在场人员,她没再收敛,眼底那丝快被磨掉的锋芒尖利依旧,“御人可以说都是天之骄子啊,对渔安村的人来说。只是天之骄子又怎样,对待无孔不入的外敌还是轻而易举地被击溃得惨不忍睹。”
没有中招的,想搏一搏,后来反而给他们这些已经身在泥潭里的人给连累了,他们死了轻松,他们还活着,活得生不如死。
陈紫玲反驳:“不对,学院人都有一块身份牌,人死牌灭,学院怎会收不到通知?”
袁莲则笑着连着肩膀一起抖动,“老师啊,沌虚虽愚蠢,障人却聪慧啊,我们在进步,他们又何尝不能进步?”
袁莲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让他们胆战心惊,三策者公布新令多久了?至少得有五年!
那么那些经过这里的人又有多少?五年来无人发现!
细思极恐,教会和八大司,五年时间会被人渗透多少呢?
“那你们为何还活着?他不杀死你们吗?”时惜问,声音不自觉地柔和。
袁莲也是在崩溃边缘,她已不想再求什么解决此事,“若是你们也失败了但不想死,可以出卖自己啊,就像我们一样,出卖自己的源心,用上禁术,将自己与村民融合,变成村民的一份子。”
“这里的时间之阵其实是在循环往复,保持神志也容易,维持村民人设,钻点小空子,每年真正祭出的是你们这些闯入者,真的在阵里面的早已与阵融为一体了,才不会被海神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