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丰源镇,四季客栈的后院内。
顾砚带着人将粮草和药材重新分散装车。药材装在特质的箱子里,放在最下面,上面再盖上粮草。
忙碌了大半夜,粮草由本来的十车,变成了四十车。
五十人分成四队,每十二人带着十辆车加入一支押镖队,等三支镖队离开,顾砚带着剩下的人和十辆车加入威武镖局,四队人马在同一天出镇子,启程朝四个方向离去。
威武镖局是一个老牌镖局,押镖的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仅有副镖师比较瘦小,但话语权很大,看着身姿轻盈武功不错。
为了方便,离开丰源镇的时候,田恬跟两个丫鬟都换了男装,马车也换成了骑马。
“你觉不觉得,那个副镖师像个女的?”田恬骑着马还有心思观察其他,甚至不忘跟田铭聊八卦。
田铭穿着镖局的衣服,也跟经常走镖的镖师一样在脸上蒙了面巾,“少见多怪,那身形是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女的。”
“在镖局里,众人只看武力值,不分男女。”
田恬就是想单纯的八卦一下,却不想被这小子鄙视了,她挥起马鞭就抽过去,“混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皮痒了是不是。”
“啊,杀人了。”田铭叫的夸张,快速打马跑开,直到追上顾砚。
严肃正在跟顾砚说今晨收到的密信内容,被他的突然出现打断,忍不住蹙眉,“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田铭委屈,“我冤枉死了,都是我二姐,她要打死我。”
“姓顾的你也不知道管管,就不怕回去后她把你们侯府拆了。”
顾砚回头看了田恬一眼,见她装模作样的假装看风景,抿唇轻笑,“无妨,她开心就好。”
几人撇嘴,表示没眼看。
这些时日他们算是看明白了,传言不可信,别说田恬被嫌弃,她分明把顾砚拿捏的死死的。
正事要紧,严肃继续跟顾砚讨论刚才的问题。
“从收到的密信内容来看,耶鲁那边加快动作,这是决定要开战的前兆,照此下去,战争很快就会开始。”
他看了眼队伍,“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怕是来不及了。”
顾砚,“到南疆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我们肯定来得及。”
这话听着绕口,严肃在嘴里过了一遍,眉头紧蹙。
“你没打算将粮草运到南疆?你想运去哪里?”
见四下无人关注,顾砚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打开,上面已经有几条用笔化的线路。
“这里。南疆一旦开战,耶鲁要破的第一城就是汇州,我们直接把一部分粮草运到此处,正好赶得上。”
“而且从我们这里到汇州方便,只要翻过这两座山,就可以在此处乘船一路南下。”
顾砚,“今晨我收到我爹的飞鸽传书,京中形势一日一变,圣上有心削弱二皇子势力,近日就要下令查处其部分党羽,眼下正是我们运粮的好时机。”
他们此行最大的威胁就是京中,眼下京中人人自危,谁还有空盯着他们。
严肃了然,“这确实是个好时机。”
“但是这件事需要表哥你完成,我要去南疆一趟,到时候事情完成后,再跟你们汇合。”
顾砚如此说,严肃就知道他是要去南疆接顾墨的亲眷。
“现在南疆形势肯定也乱,你多带些人去,我这里还有镖局的人帮忙,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一下从各地召集这么多镖局,其中少不得严家出力。他们做生意经常四处奔走,经常跟镖局打交道。
这次来的都是实力和信誉最好的几支队伍,安全上是有很大保障的。
顾砚都知道,但他还是拒绝了。
“我此去只带两个随行的就成,多了目标太大,反而不好。”
现在的一分一秒都很关键,确实耽误不得。
严肃也没再多说。
当田恬听到顾砚要去南疆时,也强烈要求同去。
众人都知道她性子倔,一旦决定了就很难改变,除非说服她。
顾砚,“我此去马不停歇,没时间休息。”
田恬,“我骑术很好,不休息也无妨。”
“此行路途遥远,食干粮馒头,风餐露宿。”
“此前我们不就是这么走的,我也没觉得累。”
顾砚,“我!”
田恬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就这么定了,我要去。”
“你别忘了,之前外祖父和舅舅还夸我心思巧妙,研究出了炒面。说不定我此去还能帮上什么忙。”田恬说的煞有其事,让人想反驳都没话说。
顾砚还是纠结,田铭跃跃欲试,严肃眉头紧锁。
田恬脑袋一甩,此事拍板,“就这么定了,我去准备。”
几人面面相觑,田铭举手表示有话说,严肃就将他的话堵住,“你不准去,想都不要想。”
田铭憋嘴垂下手。就欺负他弱小可怜,真是世风日下。
田恬说是准备东西,其实就是拿了两件衣服,准备一些干粮肉干,再带上些日常用药和防身匕首。
素云和素萍两个丫鬟也都各自准备了一个包袱背着,三人全副武装打马到了顾砚跟前。
顾砚无奈,指使阿大和文林,“你们也去准备干粮和水,等用过饭我们就启程。”
用过饭后,一行人脱离大部队策马狂奔,直奔南疆。
此时的南疆,五四城中,巡防日夜不断,大街小巷都有巡逻队巡视,城门口对过往行人严格盘查,城楼上也是五步一防。
大将军府的书房中,顾墨端坐在凳子上,手持毛笔正在写信。
战事一触即发,朝中风起云涌,粮草未到,诸多事宜压身,他担心京中的父母亲人,也不放心此处的妻儿亲眷。
他知道顾砚已经亲自押送粮草前来,但路上凶险难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
眼下他即将启程去往汇州,他一走此处的城防就要交给副将,难免事有疏忽,他决定带着妻儿同行。
写信是要告知顾砚,让他直接去汇州同他汇合。
信刚写好,书房门被敲响,李氏端着茶走进来,“将军辛苦,喝口茶歇歇吧!”
李氏这几年跟着他在此处受了诸多辛苦,穿衣打扮皆不如从前精致。反而多了些利落严肃。
“放着吧!都收拾好了吗?”
李氏点头,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让人收拾着呢!此去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就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