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呼吸急促,汗水浸透额发,能看得出她现在身体状态很差,但她却在树木枝干间快速跳跃,不敢停留休息。
突如其来的苦无将她从树上打落,五人小队把她包围。
她落在地面,勉强依靠着树干站起,右手举起苦无戒备着从身后赶来的敌人,左手捂着宽松衣服也挡不住的圆润腹部。
疼痛感变得更加明显,能逃到这里已经极其不易,但为了孩子也绝不能放弃。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两颗勾玉在变得血红的瞳孔里展现。
“别和她对视,也别让她有机会毁了眼睛。”站在女人身后的忍者紧盯着女人,稍微沉默后补充:“尽可能生擒。”
女人咬牙,拖着笨重的身体,一边小心的避开袭击,同时尽可能的运用曾经的积累和经验进行反击。
她以双膝被斩断大半的代价击杀两名敌人。腿虽然没有完全断开,但她已经失去逃跑的能力,甚至只能背靠树干保证自己不至于毫无姿态的趴在地上。
十年前她也曾是在战场活跃的忍者,直到嫁与丈夫,生下长子,生活重心逐渐转移到家庭,
几乎是半脱离战场的情况。
尤其是现在腹中的这个孩子,怀的异常艰难,以远超出当年长子的架势,作为母体的自己被吸取大量的查克拉。全家都在期待,这个未来可能异常强大的孩子诞生。
女人咬牙,她是个母亲,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期待自己孩子的出生,但她还是宇智波的忍者,万分清楚被活捉的代价是什么。
战斗开始就没有从腹部移开的左手捏紧衣袍,最终探入怀中捏紧她出门前准备为最后保险的起爆符。
剩余三名忍者逐渐向她逼近。
腹部疼的厉害,感觉有液体从体内流出,羊水大概已经破了,她闭眼,是不能将腹中孩子诞下的愧疚。
破空声从她身后响起,苦无从眼睛刺入站立在正中的敌人大脑。两道身影从身旁掠过,挡在她的身前。
俊秀的丈夫带着长子赶到了,她终于可以放心倒下。
九岁的孩子守在浑身是血已无力再支撑自己的母亲身边。
丈夫追向逃跑的两名忍者。
“母亲。”看着倒下的母亲,他满目的悲痛,从见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这样的出血量下,母亲没有存活的可能。
“斑……”女人伸出右手,想要抓住自己长子的手。
宇智波斑立刻双手握住母亲的手。“我在这里。”
女人握住长子手的右手已经用出自己全部力气,但是无法给孩子带来多少的痛感,“斑……帮帮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还只有九岁的孩子虽然已经被称为是天生的忍者,但是实际上对很多事情完全没有经验,此时满是与平时受到教育相反的慌乱。“我应该怎么做?”
“斑,把这个孩子取出来。”女人艰难的举起左手,将一直紧握的苦无塞进长子手里。
宇智波斑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塞来的苦无,他迅速理解了母亲的意思,但是……
“我不能,不能带这个孩子一起走。”女人眼前出现大片的白斑,曾引以为傲的双眼逐渐看不清事物,就连声音都变小了不少。
宇智波斑握住母亲交付的苦无,左手按在她腹部,能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正在挣扎,右手举起,苦无尖锐的那一面正对腹部,额上汗珠滑落。
宽大的手掌握住他紧握苦无的手掌,“我来吧。”
刚才去追击敌人的男人已经回来,带着满身的血气,从长子手里夺走苦无,将虚弱的妻子小心的扶进怀里。
“田岛大人。”女人看到丈夫,眼泪再也止不住。“对不起。”
宇智波田岛轻柔的把妻子被汗浸湿的长发别开,生平第一次的哽咽了声音:“你做得很好。”
女人急切的祈求:“求您,无论如何,别让孩子,别让孩子和我一起走。”
虽是急切,却是几乎让倾听者都听不清的声音了。
宇智波田岛痛苦的闭上眼,他知道自己注定会失去妻子,再睁开,三勾玉已经在瞳孔中旋转,“斑,转过去。”
长子尚且年幼,还不到开眼的最佳时期,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他直面这样的痛苦。
宇智波斑听话的转身,下意识闭上双眼。
宇智波田岛丢开苦无,拔出自己的佩刀,举起直对妻子的腹部。下刀前,视线却偏移到妻子身上,与她双目对视,“坚持住,至少,见到孩子。”
女人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宇智波田岛低下头,三勾玉的写轮眼在眼眶中转动,通过查克拉的流动,以此确定妻子腹中孩子的具体位置。
因为不能看,其他感官反而会变得发达,已经见识过战场的宇智波斑听出锐器划过皮肤的声音,父亲刀用得很好,下手很快。母亲因痛楚无意识的闷哼声延迟了一阵才响起。
自母亲第一声闷哼响起,后续偶尔才能从母亲口中听到一两声压抑到极致的呻吟。
在少年耳中,母亲的痛苦被无限延长,似乎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听到,巴掌拍打皮肤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属于另一个生命的微弱声音终于响起。
“是个男孩子。”这样说着,宇智波田岛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妻子身上后,才把比正常婴儿要小得多的幺子小心点捧到妻子脸边。
女人强打起精神看向自己最后的生命延续,挤出个温柔的笑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轻声询问丈夫:“决定,他的名,名字了吗?”
宇智波田岛摇头,“还没有。”
妻子怀孕到现在刚刚七个月,他准备了很多名字,一直想等再晚一些慢慢和妻子讨论,只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女人爱怜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脸,忽然灵感闪过,“我想叫他富江。”
“好。”宇智波田岛点头。转而又叫自己的长子。“斑。”
宇智波斑急忙转身。
“你先带富江回去找族内的大夫,一定要保住你弟弟。”眼圈红透的父亲示意长子接过幺子。
宇智波斑连忙脱下外衣包裹住幼小的弟弟,刚刚出生的婴儿小脸酱紫,小脸皱皱巴巴的,与其说像人不如说像是刚出生的小猴子,看不出半分属于宇智波的美貌。
“斑。”女人轻声呼唤长子。“富江,拜托你了。”
宇智波咬牙点头,深深的看了母亲最后一眼,抱着弟弟疾驰而去。
宇智波田岛搂紧妻子,听她最后的心愿。
怀中的婴儿并不安静,但也不算吵闹,口中不断发出微弱的犹如咳嗽一样的空响,大概是不舒服想要哭,但他实际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宇智波斑是长子,他见过其他三个弟弟的出生,知道新生儿的脆弱,也知道怀里这样的孩子什么时候夭折都不意外。
宇智波斑将婴儿又往怀里按了按,将自己的查克拉压制到极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