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听着外面的愤慨声,慢悠悠地走出院子,看着外面的情形,挑了挑眉,走到云行身旁站着。
院门前倒下了许多人,单夫人与单清霜被绑在树上吊着,嘴里塞着布块。
“怪不得如此清静,”寒夜抽出腰间上的折扇,打开扇子,轻轻扇着,“哪来的东西吊上去的?”
云行抬了抬下巴,示意寒夜看一看地上的人。
寒夜垂眸看了过去,有几人的衣服腰间松散,是腰带没了。
“你、你,”单雨轩在见到寒夜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姑娘可是镇国公府千金?不知为何在我们府上欺侮家母与舍妹?”
寒夜抬眸看向单雨轩,又抬头看向被吊着泪流满面不断试图挣扎的单清霜母女二人,神情淡漠,“也许,是看她们不顺眼吧。”
看来现在云行手还挺软的,这单清霜母女二人看起来除了手腕上因被腰带束着造成的伤,身体其他处并无大碍。
“你!”单雨轩愤怒地伸手指着寒夜,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寒小姐,此处是单府,不是你们国公府,而且就算你是未来宸王妃,也由不得你如此肆意妄为地伤害官眷吧?”
“单公子不如去京兆尹府状告我吧,我在这等着。”寒夜无甚在意地看着单雨轩,左右瞧着,似乎想找个凳子坐下。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单雨轩咬牙切齿地瞪着寒夜。
“可需要本王派人替你去一趟京兆尹府?”南冥一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单松柏。
单雨轩心头一颤,急忙躬身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南冥一余光都没赏给单雨轩一眼,走到寒夜身边,握着她空着的手。
“王爷你怎么来了?”寒夜眉眼染上笑意,抬眸看向南冥一。
“我与沐书在去国公府路上,遇上了去医馆的暗痕。”南冥一低声简单解释了一下。
暗痕与他说了一下寒夜在单府之事,他便赶了过来,还让沐书去把单松柏叫回单府。
“寒小姐,不知内人与小女所犯何事,要遭此番折磨?”单松柏看着被吊在树上的单夫人孙静与单清霜,眼色深沉地看向寒夜。
寒夜还未说话,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为何?孙静与单清霜在姨娘汤药中下毒,姨娘因中毒昏迷,她们不请大夫,还拦着我与夜儿进来救治,”单凝珂手上抓着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将丫鬟扔到地上,看着单松柏,“父亲,你说为何?”
她虽在屋内陪着程姨娘,但并没有闲着,而是盘问了院中的所有人,根据寒夜所说毒是一日日服入,知道了程姨娘每日除了用膳都会服用汤药,在盘问中揪出了下毒之人。
“老爷、老爷,是夫人要我这么做的,并非我要毒害姨娘。”被单凝珂扔到地上的丫鬟兰杏挣扎着向单松柏爬了过去,抓着他的衣摆,不停地摇头。
单松柏低头看着兰杏,一脚将她踹开,看向单凝珂,“可那是你的母亲和姐姐,你岂能如此对待?”
“母亲?姐姐?”单凝珂冷笑一声,伸手指着单夫人与单清霜,一步步向单松柏走去,“姨娘性子软,我从小就看到她们二人任意欺辱打骂,我长大了,父亲总说我性子太硬,可是我不硬,谁人来保护我姨娘?谁人来保护我?指望你吗?”
“小时候你便不曾护过我与姨娘,我出嫁你们给我下药想单清霜代我嫁给阿晏,我嫁人了你总想仰仗着我夫家荣耀帮助单家,可是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让她们欺负我姨娘,你就是如此保护的吗?若不是夜儿,我就要没姨娘了!”单凝珂瞪着单松柏,哑着声音低吼。
“你这个逆女!岂敢如此和为父说话!”单松柏被单凝珂说得无法反驳,恼羞成怒地扬起了手。
单凝珂毫不畏惧,仰着脸看着单松柏。
“岳父大人!”寒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厉声呵住了单松柏手上的动作,将单凝珂拉至身后。
原本盯着单松柏的寒夜,见寒晏来了,收回了已蠢蠢欲动的扇子,慵懒地倚靠在南冥一身上。
这时候先雪与暗痕也回来了,先雪手上不是拎着药草包,而是食盒。
“小姐,我怕这府里不好煎药,耽误了姨娘,擅自做主在医馆先把药煎好再回来。”先雪走得急,又小心着食盒里的汤药不洒,说话间都有点气不顺。
寒夜赞赏地点点头,“去吧,去喂姨娘将药喝了。”
“是。”先雪点点头,拎着食盒便往院内走去。
“阿晏,阿珂,孙氏与霜儿是有错,我定会严加惩戒,但如此吊着嫡母与亲姐,传出去对阿珂也不好。”单松柏深吸了几口气,强忍下心中怒火,看着寒晏沉声说道。
单凝珂也看见先雪进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将寒晏拉到自己身边,看着单松柏,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父亲,你给我姨娘一纸放妾书,我把孙静与单清霜交还与你,此间恩怨,一笔勾销,若父亲不愿,我必将她们二人与这丫鬟游街示众再交给大理寺。”
寒夜看了云行一眼,挑了挑眉。
云行手中小刀一挥,吊着孙静与单清霜的腰带断裂,二人摔到地上,云行走过去,攥着两根腰带,将二人口中布料扯去。
“单凝珂,你岂敢如此待母亲!”单雨轩见孙静与单清霜被摔了下来,急忙想要过去将人扶起,却被云行阴鸷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
“老爷,老爷,不可把我们交给单凝珂,我们会没命的。”孙静忍着身上的疼痛,想挣扎着向前,却被云行扯着半步难前。
“爹爹。”单清霜泪眼婆娑地看着单松柏。
“父亲,你想好了吗?”单凝珂看了孙静与单清霜一眼,冷眼看着单松柏。
“父亲!”单雨轩看着单松柏皱着眉沉声道。
单松柏看着单凝珂周围的人,深知今日他无论作何决定,都留不住程姨娘,人情卖给寒家那又如何?
“好,我写,”单松柏看着单凝珂点下了头,“稍后便给你姨娘送去。”
“暗痕,去取笔墨纸与案几来,方便单大人写放妾书。”寒夜不缓不慢地摇着扇子,轻声吩咐着一旁候着的暗痕。
“是,”暗痕点头,很快便进院内取出笔墨纸与案几,摆在单松柏面前,“单大人,请。”
单松柏握紧了拳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上放妾书,写完本想将笔扔下,却顾虑南冥一在场,将笔放回案几上,看向单凝珂,“如此,便可放人了?”
单凝珂将放妾书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转头向寒夜点了点头。
寒夜朝云行摆了摆手,云行便将手中攥着的腰带松开。
“小姐、二少夫人,姨娘她醒了!”先雪从院内跑了出来,激动地看着寒夜与单凝珂。
“娘!”单凝珂手里攥着放妾书,转身便跑了进去。
寒夜拍了拍南冥一,松开了他的手,跟着单凝珂走了进去。
“岳父,”寒晏拦住了单松柏欲进院子的脚步,“阿晏与阿珂今日便会将岳母带走,就不劳烦岳父挂念了。”
“阿晏,我去看看她。”单松柏看着寒晏沉声说道。
“单大人,既已放妾,夫人之事,与你无关。”南冥一在一旁冷声开口。
单松柏看着拦在门口的寒晏与南冥一,忍气行了一礼,“王爷若无其他事,下官先告退了。”
“带上你的人都走吧。”南冥一看了旁边的单雨轩几人,神情冷漠。
“是。”单松柏点头,挥挥手,让人带着孙静与单清霜一同离开。
不多时,单凝珂与先雪扶着程珞琳走了出来,寒夜跟在后面。
“阿珂,岳母她如何了?”寒晏上前,看着单凝珂轻声问道。
“妹妹说,娘没事了,”单凝珂唇角微微勾起,回头看了已经又和南冥一腻在一起的寒夜一眼,“娘说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寒晏点点头,带着单凝珂与程珞琳一同离开。
“王爷,我们也回家。”
“好,阿卿也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