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一边满嘴骂骂咧咧,一边举刀格挡。
这二人一旦交手,便如同火星撞地球,无比的激烈与震撼。
之眨眼间,范阳与关兴分别砍出十七八刀。
霎时间,金铁交鸣,刀光飞舞。
黄忠在一旁都看傻了,焦急吼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要不要这么拼命啊?点到即止,注意分寸啊……”
范阳与关兴谁也没有理会黄忠,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手的双眼,一眼都不敢眨。
下一秒,二人再次飞身上前,缠斗在一起。
关兴从小学习武艺刀法,他的刀法也是家传的,关二爷亲手教出来的。
因此,刀法娴熟,凌厉异常。
而范阳呢?虽然没有从小学习刀法,但他本来就有武术功底,再加上天赋过人,跟随黄忠学习了几日的黄家刀,便已初窥黄家刀之精髓奥义。
因此,范阳在刀法上与关兴的缠斗,可以始终保持不落下风。
关兴自然不知道范阳是半路学习的刀法,他见范阳刀法不弱,而且丝毫不露破绽,还以为范阳也和他一样,是从小学习刀法的童子功呢。
二人斗了快上百招,这才相互退了两步,跳出战圈。
“呵、呵、呵……”
两个人都是一阵疲惫,胳膊酸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本来白天就已经打的很累了,晚上还没彻底歇过来,又开始打。
这让两个人的身体严重透支,都有点吃不消了。
另一边的黄忠,早已经坐在小餐桌上,扯下一条烧鸡的鸡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边吃的满嘴流油,一边喝着小酒。
“喂,你们两个小子,打累了不妨坐下来歇一歇,吃点东西……”
黄忠啃着鸡腿,口中含混不清的招呼道。
范阳没有看他,而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直直的盯着关兴。
关兴也笑了,笑容复杂,不过很快板起了脸。
关兴暗中思忖道:此人什么来头,竟然如此了得。
“安国,今日你我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如就此罢手,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如何?”
范阳首先摆出了低姿态,以示诚意。
其实关兴也有心罢手不斗,可他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学武,耳濡目染,沾染了父亲身上的傲气,和强烈的自尊心。
自尊心总是在怂恿关兴,别轻易地低下头颅。
想到这儿,关兴皱起眉头喝道:“要我罢手也行,你先胜了我再说!今日不分出个胜负,我关兴绝不罢休。”
范阳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黄忠也叹息一声,自顾自的喝了杯酒。
“也罢,既然如此,咱们就分个胜负。”
说着,范阳冷下脸,狠狠地将刀插在地上。
关兴不禁看愣住了,皱眉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空手和我打?”
范阳冷笑道:“我承认,比拼刀法,我一时半刻胜不了你,可手中没有了刀,我反而可以取胜。”
关兴闻言,又惊又怒,没好气的质问道:“你……你说什么?手中无刀却能胜我?”
黄忠也吃了一惊,轻轻地放下酒碗,目不转睛的盯着范阳二人。
范阳笑道:“不错,我击败你,只需一招。”
“好个狂徒!”
关兴闻言勃然变色,猛然冲上来举刀就砍。
范阳没有半点躲闪,反而迎着刀刃,飞快的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范阳已经来到关兴面前,一手擒住对方手腕,就势往下一劈,只是范阳早已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同时范阳按住关兴的肘关节,双手一起用力下压……
关兴闷哼一声,被范阳压倒在地,另一只手来不及反抗,只能先去撑着地面,才让自己身体不至于摔在地上。
范阳轻轻地一拧关兴手腕,关兴轻叫一声,手中环首刀脱手而落。
这招“空手卸刀”是现代搏击术中的招法,讲究“稳准狠”,胆子要大,出手要快。
如果慢一点,或者没有扣准关节,让对方有反抗的机会,那么对方很容易用刀伤到自己。
这一招可以说是既危险,又管用。
范阳抬手轻轻一推,关兴一个踉跄,向前跌了两步,差点摔倒。
等关兴稳住身形,咬牙切齿的刚站起身,却发现范阳早已经捡起了自己的刀,抬手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好小子,这招漂亮!”
黄忠兴奋的忍不住拍手喝彩。
他都没想到范阳竟然出奇招致胜,这招是他根本不曾教过范阳的。
“怎么样,安国,这下咱们可以去喝杯酒了吗?”
范阳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并没有丝毫的傲慢无礼。
关兴的脸色惨白无比,盯着范阳手中的刀沉默了良久,喃喃道:“我输了,败军之将,还配喝酒吗?”
范阳收起刀,正色道:“一时强弱在于力,千秋胜负在于理。”
“况且我也不是靠力量取胜,而是靠技巧。”
说着,范阳语重心长道:“安国,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所以你必须振作起来,打起精神,只有这样才能为父报仇。”
“我想九泉之下的关将军,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一时的胜负而消沉。”
关兴缓缓的抬起头,眼中的迷惘似乎正在逐渐消失。
沉默良久,关兴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必须振作,我要为父报仇,为国建功。”
范阳笑着搂过关兴的肩膀:“好了安国,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现在是喝酒的时候,来,咱们喝一杯。”
关兴拗不过范阳的热情,也只好跟着范阳一起坐了下来。
二人分坐在黄忠两侧。
“哈哈,这样才对嘛,你们都是少年英雄,应该英雄相惜才是。”
黄忠给二人分别倒上酒,这让范阳和关兴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三杯酒下肚,关兴的话匣子才算打开。
“今天下午和你一番较量后,我也在思考前因后果,其实,我看张苞也并非有意侮辱先父,也许只是口不择言,引起我的误会罢了。”
范阳闻言一拍大腿,伸出大拇指笑道:“安国,不愧是你,一猜就准。”
“其实道理很简单嘛,你们的父亲是结义兄弟,关将军是他二伯父,他怎么会出言侮辱自己的二伯父呢?”
关兴惭愧的点点头,仰头喝了一碗酒,叹息道:“是啊,今天下午,确实是我鲁莽了。”
范阳若有所思,点头道:“其实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正处在丧父之痛中,难免会多心。”
关兴抬头看着范阳,问:“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范……范兄见谅。”
“哈哈,什么范兄,叫的这么生分,你叫我子煜,我叫你安国,这样才对嘛。”
“好,子煜……”
随后,二人聊的浑然忘我,简直有相见恨晚之意。
范阳讲述了很多他在张飞军营中的所见所闻。
得知自己的三叔父张飞,为了报仇,酗酒、鞭打士卒等事迹后,关兴不禁一阵感叹,唏嘘不已。
眼中早已盈满了点点泪光。
范阳知道,这次和关兴的交谈,没有白费心思。
关兴的心,正在慢慢被范阳“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