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带来的影响终究是让郁子的刀刃慢了半步,在即将切碎玉壶脖颈之时,一道黑影从玉壶的身体中闪了出去。
撕拉一声,日轮刀切开了一张像是人皮一样的东西。
“蜕皮了吗?”
看着眼前宛若画皮般瘫软在壶口上的丑陋人皮,郁子眉头一皱。
紧接着目光锁定在身旁已经一溜烟跑出去好远,完成蜕皮的玉壶身上。
该死!
察觉到气息的锁定,玉壶暗骂了一声。
他这么完美的身体都藏起来了,还要怎样?
只见林间,一道人身蛇尾的怪物正蠕动着深青泛黑的蛇尾快速朝着远方窸窸窣窣激射而去。
玉壶一阵头皮发麻,这女人到底什么速度?
咱俩到底谁是怪物啊?
不过一想到这女人是黑死牟的妹妹,还有脑海中那疑似无惨大人细胞记忆中的人影,他就释然了。
这一家子都是怪物。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地表反射出一道阴影自身后快速逼近。
她追上来了!
就非得追着他不放吗?!
玉壶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不行,他根本摆脱不了这女人的速度,这样下去迟早药丸。
玉壶眼窝中的牙关紧紧一咬,注视着地表上迅速逼近的身影,猛地朝身后转去。
青到发黑的蛇尾在地上拉出一道滑腻胶黏的痕迹,那原本酷似蜈蚣手足般的婴儿手臂,此时化作一双包裹青色鱼鳞的粗壮手臂。
壮硕的身躯极具力量感,如果忽视那面容的怪异,还真有几分美感。
手中两只陶壶显现,一条条粗壮的章鱼触手自壶口喷涌而出。
“蛸壶地狱!!”
郁子的瞳孔中倒映着飞速逼近的触手,她在半空中调整落姿,踩上章鱼触手,借着喷涌而来的章鱼触手朝着玉壶奔去。
“切!”玉壶不爽地冷哼一声,双手抖动间,那章鱼触手一阵阵扭动。
郁子如履平地,明晃晃的刀光闪耀下,一根根章鱼触手应声而断,坠落到地表上。
与此同时,数十条腮帮子鼓鼓的金鱼遍布半空,齐刷刷朝着郁子吐来针刺。
金鱼背后,一阵滔天浪潮翻涌着,翻天覆地的朝着郁子盖来。
“雪之呼吸·柒之型·雪·一线天!”
踩在章鱼触手上的郁子,化作一道白芒,速度骤然暴涨。
远远地朝山林看去,一条银色的丝线,宛如林间精灵般飘荡在章鱼触手之上。
羸弱的势头与铺天盖地而来的浪潮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下一刻就会覆没。
轰!!!
汹涌澎湃的浪潮瞬间便将郁子淹没。
“拖住了吗?”玉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点回头的心思都没有。
鬼之间的战斗,可不是这种程度就分得出来的。
水狱钵是专门用来克制人类,克制呼吸法的血鬼术,对于鬼起不到一点作用,只能靠着量拖延时间。
以前做鬼的时候,只需要担心鬼杀队。
而且就鬼杀队那群臭鱼烂虾还真入不了玉壶的眼,就算是号称鬼杀队支柱的柱,他也吃过不知多少。
就现在这么个情况,一头鬼拿着日轮刀来砍他。
玉壶人都麻了。
你特么也不怕这日轮刀拿反了伤着自己?
轰!!!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玉壶下意识回头望去。
只见那澎湃翻涌的浪潮间,一点银色的白光乍现,随后便在那白光处泛起一阵寒霜,一个大洞从中炸开。
锋芒毕露的银光掠过丛林,以远超玉壶想象的速度逼近。
“好快!”玉壶一阵心惊胆跳。
这怪物拖不住也跑不过。
要他等死吗?
可恶!!
玉壶身体微微蜷缩,自绝望中浑身筋肉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郁子脚步不曾停留,视线却是跟上玉壶的速度在快速移动。
此时的玉壶完全没能察觉到自己的速度全然在他人掌握之中,一门子心思想干碎郁子。
借助包裹身体的坚韧鱼鳞,发挥出肉眼难以看清的弹跳力跟速度,玉壶在树木上反复横跳晃了一阵后,飞跃至郁子头顶。
“血鬼术·阵杀鱼鳞!!”
壮硕的大手化作锋利的尖刀,划拉出数道赤色的利刃直逼郁子脑后。
眼见着手臂越发接近郁子后脑,玉壶嘴角带上一丝病态般的笑容。
这可是他的绝技——神之手。
能将触碰到的东西变成鲜鱼,就算是鬼也不例外。
只要变成鲜鱼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就算是再强的战斗力也无济于事。
可就在他锋利的爪子即将碰到郁子后颈时,不带一丝征兆的,那身着漆黑浴衣,曼妙的姿态便自眼前骤然消失。
宛如,瞬间移动般。
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胆战心寒的恐惧自心底升起,但这次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眼前的景象便快速翻转,随后便听到扑通一声。
待他视角恢复,一道平齐整滑的劲口便显露出在他眼前,他那壮硕的身躯失去生机倒塌在地上,隐隐可见他那锻炼到完美的肉体一点点崩解。
玉壶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被砍了,他就这么被砍了!
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知道实力上有差距,但这样的死法还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确认这所谓的上弦之伍没有像猗窝座那样突破鬼的身体极限克服脖颈的弱点, 郁子也就没有关注的意思了。
转身边走,准备去村子里跟炭治郎等人汇合。
“等等……”
这时,玉壶突然喊停。
郁子脚步一顿,微微回眸。
“我的壶……你是在骗我对吧?”语气间莫名带着一股凄惨。
这家伙,是脑子有包吧?
郁子转过身来,突然问道:“你在人类社会的名字是?”
“那种东西……早就忘了。”
“……你根本不懂艺术,说到底只是在自娱自乐。”
郁子确实不懂这些艺术啊审美什么的,说那些话的确只是为了激怒玉壶,但是……
没有人承认的艺术,不是自娱自乐是什么?
随意地一脚踹开旁边陶壶,郁子一脸冷淡的离开了,留下看着那被踹碎而内心悲愤却只能怒视郁子离去的玉壶。
好可恨……
郁子突然去而复返,玉壶脸上的恨意瞬间消失,一脸期待地看向她:“你是来……”
“啊,抱歉,跟你没关系。”郁子冷淡地回了一句,弯腰从还没完全消散的玉壶肉体上取走血液。
上次猗窝座的血忘记取了,事后被珠世翻了个白眼,现在她记住了。
目瞪口呆看着郁子再次离开的玉壶,满怀着恨意地消失在这片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