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大桥上依旧人山人海,摆渡巴士上的丁洁父母泰然自若地举着双手,脸上带着一副平静祥和的表情。
而关祺却隐隐感觉到莫名的心慌,她似乎察觉到有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萦绕在车厢内,潜意识里一直紧绷着神经,有一个声音不停提醒自己要提高警惕。
可环顾四周,窗外是每隔五米就荷枪实弹的军人,窗内是全都配合地举起双手的一群老弱妇孺……
“不要太紧张,放宽心,一切都很正常,很快就能过桥去……”
关祺内心安慰自己说道。
......
而在南岸桥头,排起长队的人群末尾处,裴善仁身着白色防护服,背了一个小包,匕首横插在包里,只露出一个刀把。
裴善仁在防护服内还穿了一件白色卫衣,用卫衣帽子遮住头部……
“你先上前吧,我还要等人。”
裴善仁时不时对排在自己身后的人说,人们纷纷表示感谢后走上了裴善仁身前。
看着面前由人组成的一条条长龙,这人内心涌起一阵阵强烈的兴奋感,伴随着喷薄欲出的杀戮欲望。
“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裴善仁努力地压制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等待时机。
……
就在这时,关祺他们乘坐的巴士即将行至大桥中央,前方突然闪出几个军人挥手示意司机停车等待。
“怎么还要检查?刚刚在桥头不是检查过了吗?”
巴士上的人小声议论着,但军人只是和司机确认了一下人数就下车挥了挥手示意放行了。
原本望着窗外观察情况的关祺转头看了看丁洁的父母,却不经意瞥见座位另一侧的两名男子鬼鬼祟祟地正在互相使眼神。
也许是孕期的女人心理敏感,关祺心中立即警铃大作,心里下意识就想着这两人有鬼!
就这个档口,不等车外的军人有所反应,靠窗的干瘦男子猛地从地上的背包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一把抓住坐在自己面前座位的一名老年男子,奋力一刀扎入了老年男子的脖颈。
随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溅而出,将窗户的玻璃染成了红色,周围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干瘦男子兴奋地大喊道:
“净化开始!”
说完猛地跳出座位,抓住老年男子身边的人举刀便刺去。
“小心!”
关祺见靠着丁洁父亲坐的那个癞头男子也同样掏出了匕首,连忙一边大喊,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抽出那把牛尾刀。
就在丁洁父亲还处在一脸茫然的状态下时,癞头男子扬起匕首就要扎下,关祺连忙横在丁洁母亲身上,双腿使劲向男子胸部狠狠一蹬,男子失去重心,跌坐回座位上。
丁洁父亲和母亲瞬间清醒过来,丁母连忙抱住关祺,试图护住她,丁父赶忙伸手去拿包里的武器,却半天没找到自己的斧头。
电光火石之间,癞头男从座位上又爬了起来,大骂道:
“臭娘们!你找死啊!”
说着刚准备抬起匕首,却见关祺挣开丁母,起身跨到过道中间,举起牛尾刀便朝着癞头男子胡乱挥舞而去,嘴里大喊道:
“傻逼邪教!你快去死!”
关祺挥舞刀时,乱刀刚好砍到男子拿刀的手腕,他大叫一声,还是紧紧握住刀,恼怒地试图用另一只手揪住关祺。
关祺为了躲开他伸过来试图控制自己的手,便翻转手腕把刀口对着上方,猛地发力斜着一扬,刀刃先是破开男子的防护服和头罩连接的那层软皮,接着划过男子的颈部,切开了大动脉。
血液瞬间如一道喷泉般直冲到巴士的天花板上,关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心想白哥把刀磨得真快!
丁洁的父母则被眼前这突然的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
癞头男子用手捂住喷着血脖子,但已经无济于事,血液已经喷涌成河,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关祺,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癞头男身体一软,缓缓地又躺回了座位上,眼神里带着不解和恐惧。
这时丁洁的父母终于缓过神来,终于从包里找到了斧头,两人拿出斧头后,对着奄奄一息的癞头男就是一阵乱砍,嘴里还骂着些含妈带娘的脏话……
车内的反常已经引起了车外军人的注意,军人立马举枪大喊道:
“停车!停车!举起手来!”
军人一边喊一边朝车冲去,想要打开车门上车,可那个干瘦男子借着乘客还没反应过来都惊慌失措的间隙,顺着走道向前,一路疯狂地捅刺了不少座位上的乘客。
干瘦男子最后冲到驾驶位,一刀捅在了司机的太阳穴上,按下按钮将大巴车门锁死,正欲把司机拖出来,准备自己驾驶巴士时,前排的一位中年男子上前扑倒了他,两人扭打在驾驶位,不一会,中年男子便被干瘦男子压在身下,举起手中的匕首就准备要向他刺去……
干瘦男子激战正酣,没注意到气血上涌的关祺已经摸到了他背后。
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关祺,此时内心早已如坚硬如石,完全感受不到恐惧,没有一丝迟疑,举起刀便一刀劈下。
这人只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背上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干瘦男子惨叫一声,举着匕首的手便下意识想要向后挥去,手却被身下的中年男子紧紧抱住。
中年男子大喊:“姑娘!快!快捅他要害!”
干瘦男子回头看到是个女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扭曲地大笑道:
“你们这些女人,不是一贯都胆小怕事的吗?待会别让哥哥抓住你,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一定让你用最舒服的姿势得到净化……”
可话还没说完,这人只感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只见关祺面无表情地把牛尾刀捅入了自己的前胸。
正恍惚间,关祺咬着牙关,似乎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般,又把刀左右拖动了两圈。
“做坏人就要有少说废话的觉悟!”
关祺说完,就要将刀拔出,刀身却似乎被一截骨头卡住了。
此刻迸发的肾上腺素使她瞬间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战神。
关祺大吼一声,背身猛地把刀竖着拖出了男子的身体,刀刃活活地切开男子的胸膛,鲜血瞬间喷到了巴士的玻璃上。
男子一头栽倒在驾驶位上,头刚好抵住了油门,由于惯性,关祺一下摔倒在过道上,她赶忙护住自己的肚子,可巴士失控地朝着路边的行人冲去。
待到关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控制住方向盘,可两个人的尸体早就把驾驶位堵住,关祺走不过去。
就在此时,车辆撞倒了两个来不及散开的路人,随着路人的惨叫,巴士碾压而过,随后向着桥墩的方向直直冲去。
见状,关祺连忙蹲下一手抓紧一旁的椅子,一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巴士停了下来,免遭了撞向桥墩的惨剧。
关祺恍惚间睁眼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刚刚那个中年男人,他虽然受了伤却挣扎着拉下了巴士的手动刹车。
没来得及喘息,关祺急忙挣扎着起身,只因她看见那些被匕首捅伤的乘客都在痉挛着缓缓站起,关祺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被感染了,连忙大喊道:
“匕首上有丧尸血!这些人变成丧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