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站在汉州城门外，看着汉州城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墙上“汉州”两个篆书字体，觉得掉了好多漆面。
斑驳灰白的字体让这座城墙有了古老的历史气息。
这一趟好像出去了很久了。
现在回来的路上，朋友们一个个的都散了。
刘云飞因为张正道给他疏导了一下这些天吃过的混沌莲子，体内积攒下来的混沌之气，一个瞬间，就能让他体内那些混沌之气转化为精纯的内力。
不然这个转化过程将会是很漫长。
临行前，嘱咐刘云飞，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要用符纸杀人。
杀黑白双煞，用自己的武功，才是能领悟更高的境界。
刘云飞答应了。
骑马离开的时候，他还依依不舍，对着张正道挥手，大声的喊：“道长，山高水长，我们桃花山再见。”
桃花山，以后应该会很热闹吧。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修建一个天下第一观。不一定是最宏伟的规模，但一定是让世人顶礼膜拜的神仙观宇。
“小白，我们进城吧！”
张正道说道。
白龙马：“我一条龙，那么大……叫我小白，我不高兴了。”
张正道：“那叫小马？”
白龙马：“小龙不行吗？”
张正道：“但是你明明是一匹马？”
白龙马：“但是我不是马，我是一条龙……”
张正道：“好吧，你是一条马。”
……
一人一马一边说着无油无盐的废话，一边朝着城门那边走过去。张正道身上的钱不多了，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费了不少钱。
搞得杨胜天、苏棠等人身上都没钱了。
张正道自己的钱又舍不得拿出来。
现在他们都散了，只能将自己带的盘缠拿出来消费。
进城的时候，两个城门兵丁拦住了，要进城钱。一人两文钱，一匹马一两银子。
张正道顿时不乐意了。
“凭什么马交的钱比人的还多？”
一个年轻的兵丁就冷笑着说道：“你也是骑马的人了，还差这几个钱？这世道，马比人值钱多了，一匹普通马换一个人口，一匹好马，换十几口人，像你这匹，得换二三十口人吧，进不进？”
“进！”
张正道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拿出了一块碎银子，莫约二两，递给那个兵丁。
兵丁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老爷大气。”
兵丁眉开眼笑，还有些点头哈腰的，请张正道牵着马进了城门。
白龙马：“老大……你就这么给钱了？一个小小的凡人，老子一口一个……好吧，给了就给了，我就是问一下。”
张正道收起眼神，对着它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这样愣头愣脑的，迟早要吃大亏的。幸亏是遇到我。”
白龙马：“你还不是给钱了？别人只要一两，你给了二两……”
后面骂人的话，不敢说出来。
张正道：“你懂个屁，恶心人的事情，当然不能硬着来。给钱？呵呵，让他们吃屎吧。”一人一马在旁边嘀咕。
那守门的兵丁将二两银子拿在手里，得意洋洋，忍不住拿起来往嘴里咬了一下，顿时一股子酸辣麻椒的味道冲进了口腔内。
旁边那个老兵丁惊诧的说道：“小六，你吃屎啦！臭死个人！你特么什么玩意儿，恶心不恶心的，吃那玩意儿干啥？”
兵丁：“我没有，我不是……我就咬了一下……”
老兵丁：“咬一下也是吃屎啊。滚滚滚，赶紧换班去，老子会被熏死……”
兵丁：……
明明咬的是二两碎银子，怎么就成屎了呢？
躲在一旁的白龙马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张正道拍了拍它的头：“现在明白了吗？”
白龙马：？？？
我明白啥了？不就是把银子变成屎，让那兵丁吃了下去吗？
“明白啥了？”
张正道叹气：“透过现象看本质啊，唉……我和你一匹马谈什么哲学，走了，走了，找个地方吃顿好的。”
白龙马：“我是龙！”
……
汉州城内也挺繁华的，鱼米之乡，都差点赶上秦淮河的那种奢靡了。高大的楼层，依红偎绿的莺莺燕燕，酒旗荡漾，引车贩浆，叫卖声声。
白龙马第一次见这么繁华的人间，有些迷了眼，被张正道手里拽着缰绳一路拖着走，然后找了家店子。
“小二，将我的马拴起来，搞点好吃的。挑间好房子，住店，顺便搞点酒菜送到房间里来。要快！”
小二跑出来，对着张正道客客气气：“行，带您去楼上。马您放心，我一定能给你照料好了，上好的草料……”
“给弄五斤肉吧，草就算了！”
店小二：“客官，您说啥？”
“给五斤肉，明白没有？”张正道说。
店小二一脸懵逼，没敢再问，找了另外一个人引张正道去开房去了。
房间还行，干净卫生，这才是客栈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多时，小二送来了酒菜。
一个人喝酒，从窗外看街道上的风景，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每到这时候，张正道就觉得好像是在看清明上河图一样。
夜幕降临。
一般繁华的城市里都有夜市。
即便是夜晚，出来玩的和做生意的人都挺多的，早早睡下来的，都是贫寒的人家，秉承一个不消费，早点睡的理念，来节省每天那点可怜的开销。
张正道下楼，走不多远，就看到了一间繁华的大楼，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迎来送往。再往楼上一看，只见莺莺燕燕，红袖招展，娇声莺啼。
“大爷，来玩啊——”
张正道怒了，叫谁大爷呢？
红楼阁是汉城最大的销金窟，这里面的姑娘都是行业顶尖的。一楼是迎客厅，二楼是要酒要菜要听曲的娱乐包间。
三楼是春眠室，专供那些吃了酒，听了曲，然后有了兴趣的人，找姑娘陪着留宿过夜的房间了，里面安排了十八般兵器，所以时常会有惨叫声。
张正道主要是想看个新鲜。
于是在二楼的包间里点了酒菜，还点了一个跳舞助兴的姑娘。
吃饱喝足了，姑娘跳舞也累了，巴巴的过来，要坐在张正道的大腿上，勾着脖子要和张正道喝个交杯酒。
呵呵，这姑娘还是太年轻了。
坐大腿上，一两银子。
喝一杯交杯酒，一两银子。
喂吃菜 ，一两银子。
……
张正道出门的时候，钱袋子都瘪了一半。回头看着灯火辉煌的大楼，看那招牌“红楼阁”三个明晃晃的大字中间，昂首挺胸，吟诗而去。
今朝红楼走一遍，我戏人间白牡丹。不破凡尘情关路，不做清心寡欲仙。
门口的龟奴看了张正道的背影，“呵忒”一声，一口痰吐在地上。用脚踩上去，使劲的碾压。
来青楼的人，都喜欢装文化人。
也只有自己这门口迎来送往的男人才是清白的。
张正道回到酒楼客栈，去了后院的马厩里，看了看，白龙马还在，但是有些摇头晃脑的，看样子有点儿站不稳的样子。
“我说，小白，你咋的了？喝酒了？”
一股子酒味扑鼻而来。
白龙马嘿嘿的笑两声：“哥，哥，再整二两不？”
张正道：……
这特么谁给我的马喂酒了啊？
“别……别担心，就喝了两壶酒……他们就舍不得给我灌酒了，嘿嘿，酒这个东西，真好……我要现原形了……感觉眼前模模糊糊的……”
“那店小二沙比，见我吃肉吃得香，觉得很奇怪，还给我喂酒，哈哈，不死心，喂了我两壶酒……赚了……我嫩是没给钱……”
张正道：……
你是马，给什么钱？
“我去睡觉了！”
张正道也有些酒意了，懒得管白龙马了。
酒意还在，残香留身，今晚不用洗澡了，直接睡吧。
睡到了半夜里，忽然就听到“轰隆”一声，震动犹如地龙翻身。
忽然有人大喊：“走蛟了——”
张正道一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了，马上跑到院子的马厩里一看，傻眼了。
马厩里还哪来的白龙马。
只见那高天之上，一条巨大的螭龙扭转身子，像是跳舞一样的扭动，而城内几乎所有街道上的人都仰头看天。
还有人“噗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