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杨夫人对元林愉的关怀备至,细致入微,而元林愉亦不失时机地为杨倩夹菜,动作温柔而自然。
杨倩含笑致谢,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感激,几分温婉,这一幕温馨而和谐的画面,让一旁的杨将军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禁与元林愉多喝了几杯,言谈笑语间,尽显豪情与喜悦。
而在另一桌,春棠与秋竹与将军府的丫鬟侍卫一同用餐,她们的目光不时地投向主桌,瞧着那其乐融融的一幕,嘴角不禁泛起了微笑。
无论这份和谐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对于她们敬爱的殿下而言,这份难得的温暖,就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珍贵。
随着饭桌上的佳肴逐渐散去,只余下元林愉与杨将军两人对坐,气氛渐渐变得深沉而凝重。
杨夫人与杨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起身离开,留给他们一片静谧的空间,让他们得以畅所欲言。
杨将军轻轻提起酒壶,为元林愉斟满了一杯晶莹剔透的美酒,那酒液如同琥珀般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殿下,今日您的府中宾客盈门,不少人借着送礼之名,实则欲与殿下结交,然殿下皆一一婉拒,不知可否让本将听听殿下心中的考量?”
元林愉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微醺的红晕,她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本王为何要轻易应允他们?与他们虚情假意地周旋,岂不是太累了?本王生性不喜如此。”
杨将军闻言,目光深邃地望向元林愉,“那殿下今日携礼而来,恐怕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心中生出不满啊!”
元林愉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与自信,“有何不满?难道将军是那种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之人吗?况且,本王与将军府的关系,本就是世人皆知,送些礼品又能说明什么?”
杨将军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啊,殿下与倩儿成婚,便意味着我们两家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殿下可曾想过,你能否护她一世周全?”
元林愉的手微微一颤,酒杯中的酒液轻轻摇晃,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杨将军,“或许将军心中有所疑虑,但请将军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本王凭自身之力无法护她周全,定会提前提出和离,让她免受牵连。本王愿倾尽所有,只为护她一生平安。”
说罢,元林愉站起身,端起酒杯,向杨将军深深鞠躬,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动作豪迈而决绝。
杨将军连忙站起身,双手扶起元林愉,“那本将就将殿下的话铭记于心了。殿下请坐。”
元林愉重新坐回座位,轻轻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
她换了话题,与杨将军继续谈笑风生,直到夜色深沉,元林愉终因饮酒过多,伏案而睡。
杨将军望着这一幕,立即结束了这场推心置腹的谈话,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伏案而睡的元林愉,那眼神中充满着对这位年轻殿下的敬佩。
他轻声对大堂外的秋竹和春棠吩咐道:“二位姑娘,快将你们的殿下安全送回去吧。”
秋竹与春棠闻声,迅速进入大堂,她们小心翼翼地扶起元林愉,动作轻柔而熟练。
在与杨将军礼貌地告别后,她们便搀扶着醉酒的元林愉,缓缓向将军府大门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稳重。
杨将军站在大堂门口,目送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的深意愈发浓重。
他能感觉到,这位年轻的殿下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她的纨绔表象之下,定有着更为复杂的内心世界。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样的人,即便没有华丽的礼品或是显赫的身份作为结交的条件,也定会有人心甘情愿地跟随于她,只为一睹其风采,聆听其智慧之音。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元林愉如同一股清流,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探寻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与梦想。
夜色渐浓,杨将军收回思绪,转身步入将军府的后院。
马车之内,秋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忧虑。
“殿下,您怎生喝得如此酩酊大醉?还有,关于那件事,您可曾向杨二小姐透露分毫?”
元林愉此刻正闭目养神,斜倚在春棠温软的肩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与释然。
“我说了,倒是出乎意料,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甘愿隐瞒此事,且坚持要与我结为秦晋之好。”
秋竹闻言,一双秀眉蓦地蹙起,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莫非,,杨二小姐心中所属,竟是殿下您?”
元林愉终于缓缓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地瞥了秋竹一眼,“你想多了,不过,这也算解开了我心头的一个谜团。”
秋竹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谜团?”
元林愉轻笑一声,“八岁的孩童,又能懂得何为情爱?或许,她对愉王的那份执着,根本就不是爱情。当然,也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秋竹闻言,心中的疑惑更甚。
“那殿下,杨二小姐在得知您的真实身份后,为何还愿意嫁给您呢?”
元林愉再次轻笑,“报仇,她心中亦有血海深仇。”
“血仇?”秋竹低声呢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殿下是说,杨二小姐是为了报她兄长之仇,所以才愿意嫁给殿下,借殿下之手。,,”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元林愉轻轻摇头,神色复杂。
“我也不清楚,但此事对我们来说,总归是件好事。”
秋竹闻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殿下说的是。”
她的心中却仍有许多疑问未解,只是不便多问。
元林愉缓缓坐直身子,目光转向春棠,神色变得冷峻。
“明日,你去查一下永定侯府的世子,看他平日里喜欢出入哪些地方。”
春棠闻言,立即点头应命。“是!”
秋竹一听“永定侯府”四字,脸色微变,连忙劝阻。
“殿下,您这是打算为阿奴出气吗?可是,您刚得罪了明王,现在又要去查他的人,会不会不太好?”
元林愉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又没做什么,只是想让他赔我一把琴罢了。”
秋竹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位殿下啊,怎么总是得罪同一个人呢?她虽心生忧虑,却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够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