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冈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李善玉手指着的那块玉石材料,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满脸涨得通红,声音颤抖地问道:“前……前辈,我真的可以上手雕琢吗?”
李善玉微微一笑,目光中充满了鼓励和期许,他温和地看着陆子冈,轻声说道:“当然啦,年轻人,试一试又何妨呢?如果你总是一味地沉浸在对自身技艺的质疑当中,那么你又怎能有所长进呢?要知道,一个人的成长往往需要从不断的学习逐渐过渡到亲身实践中来啊!再说了,你瞧瞧这块料子,经过我的观察,它并非是什么极其珍贵稀有的材质,就算不小心雕琢出了差错,咱们也完全有机会弥补挽回损失的呀!而且,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和努力,一定能够出色地完成这件作品的雕刻工作!”
听到这番话,陆子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连忙对着李善玉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拱手行礼,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前辈如此信任晚辈,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接下来好好尝试一番。在琢玉的过程中,如果出现任何不当之处,还恳请前辈不吝赐教,多多提点一二!”
李善玉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回应道:“嗯嗯,不错不错,你先把随身携带的行李放置妥当,然后再来我这里领取这块料子回去仔细研究琢磨吧!”
陆子冈听到李善玉所言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小心翼翼地把肩上那沉甸甸的包袱轻轻放在地上。
随后,他迈着轻快而又稳健的步伐,快速走向李善玉,脸上带着恭敬之色说道:“前辈,您放心,这点小事绝对不碍事的,我马上就来好好看看这块料子!”
李善玉微微颔首,伸手将摆在自己桌案上的那块料子缓缓拿起。接着,他把料子递向陆子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和信任。
陆子冈双手接过料子,立刻全神贯注地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只见这是一块质地温润、色泽洁白如雪的和田白玉料子,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在料子的首端竟有一小块地方隐隐泛出青光。
陆子冈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用略带疑惑的口吻轻声问道:“前辈,不知这位客人对于这块料子有没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呢?”
李善玉略作思索,回答道:“具体的特殊要求倒也未曾提及,只是听他说起过几日便是他岳父大人的寿辰,所以他想要送一块玉牌作为贺礼献给他的岳丈。”
陆子冈听完李善玉的话,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玉石料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心里暗暗琢磨着该如何根据客人的需求以及这块料子本身的特点,设计并雕琢出一款既符合心意又能展现其独特魅力的玉牌来。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柔地摩挲着那块玉料,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如玉,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而当目光触及到那淡青色的部分时,他不禁眼前一亮,心底深处像是有一道灵光瞬间划过。
“既然是要作为一份寿礼呈上,那就一定要寓意吉祥,同时还不能失了高雅精致之韵味。”他微微皱起眉头,低声沉吟起来,脑海之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方案。
少顷之后,他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向着李善玉说道:“前辈,依晚辈所见,虽然此料整体乃是洁白无瑕的白玉质地,但这块发青之处的色泽却显得格外独特。若我们能够巧妙地加以利用,精心设计一番,将其雕琢成一幅栩栩如生的松鹤图,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罢,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自古以来,松柏便常常被人们视作长寿的象征,具有祥瑞之意。而仙鹤更是传说中的仙禽,姿态优美、飘逸灵动,代表着福寿双全。如此一来,这幅松鹤图不仅契合了寿礼应有的喜庆氛围,更能够充分地表达出我们对于长辈的深深敬意以及美好祝福。”
李善玉静静地听完他的这番话,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之中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
只见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子冈啊,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着如此细腻入微的心思和这般独具匠心的设计构想。这松柏常青、仙鹤祝寿的寓意的确是恰到好处,再合适不过了。也罢,那你就尽管放开手脚大胆去尝试吧!老夫可是对你这件初次付诸实践的作品充满了期待呢!”
陆子冈闻得此言,心头顿时涌上一股热流,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他深知得到李善玉这位业界前辈的认可实属不易,而这份信任无疑也给他增添了更多的信心与动力。此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着手雕琢那件承载着满满心意的寿礼了。
他恭恭敬敬地朝着李善玉深鞠一躬,言辞恳切地道:“前辈,承蒙您对我的厚爱与信任,晚辈必定会竭尽所能、全力以赴地对待这件作品,不辜负您的期望!”
言罢,他转身快步走向玉坊的厨房。在厨房里,他仔细搜寻着,终于找到了一根粗细适中的炭木。
接着,他回到案桌旁坐下,拿起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将炭木削尖,使其逐渐呈现出铅笔的模样。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才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李善玉提前为他备好的案桌。
到达案桌前,他轻轻坐下来,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思绪都凝聚于此。
然后,他右手紧握着自制的炭笔,左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玉料,眼神专注而坚定。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一天一夜已经悄然流逝。
期间,陆子冈仅在晚餐时分稍作停歇,与玉坊的工匠师傅们一同享用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接风宴。然而,宴席结束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再次投入到设计工作之中,似乎完全忘记了疲惫与困倦。
李善玉见他这般废寝忘食,心生好奇,于是悄悄来到他身旁。
只见陆子冈正手持那根奇怪的炭笔,在玉料上不停地写写画画,神情极为认真。
李善玉越看越是觉得新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子冈啊!你这设计的图案怎么如此与众不同,真是奇思妙想啊!还有你手中拿着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呀?”
听到李善玉的问话,陆子冈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放下手中的炭笔,轻声解释道:“前辈,此乃我自行琢磨出来的一种简易绘图工具。它是由普通的木炭制成的,虽说看起来有些简陋,但使用起来倒也顺手,能够帮助我迅速地将脑海中的构思直接反映在玉料之上呢。”
说完,他又重新拾起炭笔,继续沉浸于自己的创作世界之中。
“你怎么不设计在草纸上呢?”李善玉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陆子冈。
陆子冈微微一笑,从容地回答道:“哦,是这样的,前辈有所不知,这纸是平的,但我解石完成后的玉料却是凹凸不平的呀。所以我便直接在这块初步的玉料上先行画出设计图来,如此一来,便能清楚知晓哪些地方需要及时做出调整。待整体设计完毕之后,我再依照设计好的图案去精心雕刻出大致的轮廓,然后再做进一步的细微调整。”
说完,他轻轻抬起手,展示着手中的炭笔以及那块已经绘有设计图的玉料。
李善玉听着陆子冈的这番解释,不禁心中一动,赶忙凑上前去,仔细端详起来。
他先是凝视着陆子冈手中握着的炭笔,而后又将目光移到了玉料之上那精美的设计图上。
过了片刻,他忍不住赞叹道:“妙啊!当真是妙极了!真可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呐。你这般别出心裁的创新之举,无疑是为琢玉设计开辟了一条崭新的思路啊!”
听到李善玉的夸赞,陆子冈连忙摆了摆手,谦逊地说道:“前辈实在是过奖了,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我从师父那里所学而来的!”
李善玉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即便如此,那也是相当了不起啦!单看你这绘画的设计功底,若没有数年苦功怕是难以达到此等境界吧!然而你仅仅在它山师父门下学艺短短三年时间,竟能拥有如此精湛的技艺与深厚的造诣,不得不说,你果真是天赋异禀之人啊!”言语之间,充满了对陆子冈的钦佩与赞赏之情。
“呵呵,小时候呀,整日里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每天待在家里,也没啥别的事情好做,无非也就是涂涂写写、勾勾画画罢了。没想到啊,日子久了,这绘画方面竟然还真练就出了那么一点功底来呢!”陆子冈嘴角微扬,略带几分自嘲地笑着说道。
“哈哈,不错嘛,相当不错!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打扰你啦,你可得好好设计哟!不过要注意哈,留给咱们的时间可是不多咯,你得抓紧点儿才行呐!”李善玉满脸笑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陆子冈的肩膀,以示鼓励。
陆子冈听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他便将全部心思都收拢回来,再次全心全意地沉浸到眼前图案的设计当中去了。
李善玉见他这般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模样,心中暗自赞许不已。
于是,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陆子冈的身旁,默默地看了一小会儿。随后,他便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离开了。
当李善玉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陆子冈正在忙碌工作的那张案桌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远远地朝着陆子冈所在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望着那个专心致志、埋头苦干的身影,李善玉不禁在心里暗暗思忖:像这样一个对待工作如此认真负责、全力以赴的年轻人,假以时日,其未来所能取得的成就必定是非同凡响的啊!
想到这里,李善玉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然后才继续迈步向前走去,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
一连数日,时光悄然流逝,陆子冈始终沉浸于他的雕刻世界里,手中的刻刀犹如灵动的画笔,在玉石之上勾勒出一幅美妙绝伦的松鹤图。每一刀、每一划,都倾注着他的心血与热情。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当陆子冈缓缓放下手中的刻刀之时,一块令人惊叹不已的精美松鹤图玉牌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刹那间,整个玉坊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陷入了一片沸腾与轰动之中。
只见那玉牌上的松柏挺拔而立,翠绿的枝叶繁茂而生机勃勃,宛如真实的树木生长其中,那苍劲的树干和鲜嫩的绿叶相互映衬,让人不禁想要伸手触摸这逼真的触感。而几只仙鹤则或立或舞,姿态优雅动人,它们修长的脖颈微微弯曲,羽翼舒展欲飞,仿佛下一刻就会冲破这小小的玉牌,翱翔于九天之上。
更为奇妙的是,那块原本显得有些发青的瑕疵,竟被陆子冈以巧夺天工之手艺巧妙地融入到了整体的设计之中。它化作了松树上的一处阴影,或是仙鹤脚下的一方青石,不仅没有破坏这幅画面的美感,反而成为了整幅松鹤图的点睛之笔,使得整个作品更具神韵与艺术感染力。
陆子冈的才华远不止于此,他不仅仅在玉牌的正面精心雕琢出了如此生动的图案,更是在背面别出心裁地刻上了“松高十丈鹤飞天,福如东海寿如山。”这两句寓意深远的诗句。
站在一旁的李善玉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块玉牌之上,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欢喜之情。
“不错,不错,不错!”李善玉兴奋地连说了三个不错,声音中满含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以此来充分表达自己对于这块玉牌深深的喜爱之情。只见他双手捧着那玉牌,眼睛几乎都要贴到上面去了,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子冈啊!你的设计简直太精妙绝伦啦!不但构思巧妙无比,让人眼前一亮,而且竟然还别出心裁地在玉牌的背面精心雕刻上了祝寿的诗句。虽说这诗句嘛,可能稍微显得通俗了一些,但我敢打包票,等把这玉牌送出去之后,张老板的岳丈肯定会爱不释手、欣喜若狂的!哈哈哈!”说完,李善玉便仰头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陆子冈听到李善玉如此高度的评价,脸上不禁流露出了欣慰而又满足的笑容。
他心里明白,自己在这件作品上所倾注的大量心血总算没有白白浪费掉。
此刻,他缓缓伸出右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块玉牌,指尖触碰着玉石细腻的纹理,感受着它独特的温润质感以及柔和的光泽。
“前辈过奖啦,晚辈实在不敢当呀!其实,晚辈更应该衷心地感谢您给予我的这次难得机会,让我有机会能够将平日里所学的技艺真正地运用到实际创作当中。如果没有您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信任和全力的支持,我恐怕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出色的作品呢。”陆子冈言辞恳切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呵呵,你不必如此谦逊,你的技艺之高超,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呀!就说这块玉牌吧,其设计可谓独具匠心、精妙绝伦呐!不仅如此,上面所镌刻的祝寿诗句更是锦上添花,与整个玉牌的设计相得益彰。”李善玉面带微笑,不吝赞美之词地夸赞着眼前之人。
“承蒙前辈谬赞了,晚辈实在愧不敢当。还望前辈能够劳烦代为此玉牌转交于客人手中。若是客人对这玉牌存有任何不满之处,或者提出需要修改的要求,万请前辈务必告知于我,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以满足客人之所求!”陆子冈一边说着,一边恭敬地向着李善玉躬身行了一礼。
就在二人交谈正酣之际,只见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客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此人步伐急促,径直朝着李善玉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待来到近前,他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儿,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李大师啊,前些日子我在您这儿精心挑选好的那块玉料,不知是否已经被加工制作成为成品了呢?”言语之间,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
李善玉一看来人,顿时笑道:“哎呀,是张老板啊!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你看看,这就是你选定的那块玉料刚加工出来的玉牌成品。”
李善玉小心的将玉牌递到张老板的手上。
张老板看着手中的玉牌,顿时眼睛一亮:“哎呀,李大师不愧为李大师啊!这玉牌不论设计还是雕工那真是巧夺天工啊!”
李善玉摆摆手笑道:“哈哈,张老板误会了,这可不是我的功能,而是我玉坊一位新进的琢玉师父。”
“哦?李大师快快给我引荐一下!”张老板好奇的说道。
“不是别人,就是站在你一旁的这位小先生——陆子冈!”李善玉指了指陆子冈说道。
张老板看着年轻的陆子冈,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