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陈乾不禁往后看去。
只见为首的几名显然是骁骑营的将军和副将,就在陈乾准备大喊让他们先过去时,一名副将策马赶来。
“陈大人,我家将军说典军威严,不容侵犯,请陈大人先过,我们骁骑营等等也无妨。”
这么客气的吗?
陈乾不禁感叹,虽说狐假虎威,这些人畏惧的是典军,但仅仅三名典军在外执行护卫任务,就能让几百精锐的骁骑营将士如此敬畏?
“大人,这是北凉的规矩,还是我们先过吧,”赵虎在一旁小声解释道,“而且赵将军更是王爷血亲,更当遵守。”
“赵将军?”陈乾一怔。
赵虎点点头,回道:“是啊,大人不知道吗?骁骑将军赵瑛是王爷的千金,也是我们北凉的郡主,听说大夏皇室还要给郡主封为公主呢,前两年被王爷推辞掉了,今年瑞雪马赛肯定是要再封一次的。”
“是她?”
陈乾想起来了,上次和范海棠去草场谈心赛马时便将这位赵瑛将军在草场上练马,只是草场在北,如今这里是南,看来这位赵瑛将军还真是……勤奋啊。
“正是,”赵虎回道,“大人,我等还是先走吧。”
“好。”
陈乾站起来向后面作了一揖:“既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陈乾便钻进轿厢不再说话。
赵虎也不再犹豫,赶紧驾车赶路。
此地距离南城门不远,不多时就来到了城门下,而骁骑营则是不远不近地在陈乾的马车后方跟着,既不急也不燥。
城门上,当值的是那名先前让陈乾等人快走的副将,此时见又是陈乾的车架,按说该立即放行,但又见后方阵旗招展,但此时天色全黑,借着火光也看不清后方的军旗。
“是陈大人的车架吗?”
“正是,”赵虎回道,“还请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自当如此,”那副将又问,“后方可是骁骑营的弟兄?”
没等赵虎回应,骁骑营一名骑兵奔来,手中持着骁骑营的腰牌。
“骁骑营夜归,此前已备案过,请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敢问骁骑营的弟兄,今夜口令是为何?”
“胡麻饼,不要放芝麻。”
“好,速速打开城门。”
陈乾在轿厢内听得一清二楚,当听到“胡麻饼,不要放芝麻”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
这口令,可以啊……
城门打开之后,自然也是陈乾等人先过。
等进了城,陈乾的车架往前直奔北门,骁骑营依旧跟在后方。
这就有些难受了,虽说他们碍于典军护卫,不得超过,但跟在后面总给陈乾一种赶着自己走的感觉。
“他们怎么还跟着?”陈乾不禁掀开轿帘问道。
赵虎更是讶异,回问:“大人不知道骁骑营的驻扎地也在草场附近吗?”
“还……真不知道,”陈乾无奈,只得交代道,“那还是快些吧,不行我们换条道走。”
“不行大人,”赵虎也无奈道,“只有这条道夜间执行宵禁,我们走其他道的话,马车不好通行。”
“行吧…”
陈乾无奈,只能重新坐回轿厢内。
就这样,陈乾的车架在前,骁骑营的骑兵阵列在后,一直到出了北门,来到草场的分岔路口,骁骑营的骑兵队列才转向奔向草场另一边。
陈乾终于舒了口气,这种被人赶着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见陈乾这般紧张,赵虎却是十分不解。
“大人,何故紧张?因为骁骑营吗?”
“是也不是,”陈乾摇头道,“毕竟我的官职低微,他们完全是看在你三人的典军披挂才如此客气。”
闻声,赵虎笑道:“大人不必如此,这是我们北凉的规矩,哪怕是我三人执外勤回城,没有护送大人,他们也要在后面等着。”
“如此就好……”
陈乾这般小心翼翼倒不是真是觉得自己官职低微,而是这种阵仗给他一种刷存在感的感觉。
本来他这个马政知事这段时间就在城里被传的风是风,雨是雨,这时候还是低调些,尽量少出风头的好。
此时马车也慢了下来,陈乾又不禁问:“咱们这位郡主,竟官至骁骑将军?难道是得了王爷的真传?”
一听陈乾聊起郡主,赵虎瞬间来了精神,眼睛也都亮了起来。
“有没有得王爷真传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但郡主对我等普通将士是真的好。”
“好?”
“对啊,郡主训练讲究循序渐进,每次训练完,也会给我们总结经验,我们每次都受益匪浅。”
开始陈乾还很费解,心想郡主对这些将士能是哪种好,等赵虎说完才明白过来,对他们来说,军旅生活无异是枯燥的,不是上战场就是训练,三天一小练,五天一大练都是家常便饭。
但不同的将领又有不同的训练方法,对他们而言,或许这郡主是女儿家的原因,训练手段比较温和,没有那么累?
不过赵虎似乎知道陈乾在想什么一样,特意解释郡主拉他们训练的时候可一点都不轻松,每次第二天都浑身酸痛,只是大家都觉得受益匪浅,所以心里不觉得累。
听赵虎这么说,陈乾自然无言以对。
“等等,你们不是典军吗?”陈乾不禁好奇,“骁骑营也能训练你们?”
“郡主是王爷的千金啊大人,”赵虎一副看傻子的模样,“郡主的功夫都是王爷教的,当然能训练我们典军,王爷还特许郡主能调动典军一半人马。”
“这…太宠了吧?”陈乾听了目瞪口呆,“女中豪杰啊,相比之下,咱们这位世子就有点一言难尽了,比他这位……诶是姐姐还是妹妹?”
“姐姐。”
“跟他这位姐姐相比,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咳…咳咳……”
赵虎面色一变,接连咳嗽起来。
陈乾知道赵虎的意思,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毕竟他们三人身上还背着监视自己的职责。
但陈乾对此却是毫无所谓,只笑道:“无事无事,这话没什么说不得,你们三人尽管将这话如实禀报给王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