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眼中带着寒气,他第一次用这般冰冷的眼神看蓝东。
“蓝东,你逾矩了!”
蓝东听了瞬间跪在他跟前,不再有任何的解释。
是啊,他真的差点忘记主次了。
蓝修这会带着一份暗信匆忙走来,“主上,南城暗桩送来的信件。”
顾屿接过暗信,去了书房。
蓝修看着跪在地上的蓝东,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是跟上去还是留在原地。
这还是第一次,顾屿惩罚蓝东。
在蓝修的记忆中,蓝东的年岁都可以做他父亲的人。
他是从小陪着顾屿长大的,他跟顾屿的情分是自己跟蓝西不能相比的。
顾屿在任何时候都会给蓝东一份体面,然而这次……
蓝修最后还是不明所以的跟上去了。
公主府
孙嬷嬷听着府上管事的汇报了一条消息,神色中带着浓浓化不开的无奈。
“我知道了,我会跟殿下禀告的。”
她打发走了管事,一个人站在原地脚底生寒。
这座公主府真的越来越冷了,或许是死的人多了阴气太重的缘故吧。
李棠此刻正在醉生梦死的跟一个男宠颠龙倒凤,屋内燃着极其浓重的依兰香,让人分不清现实跟幻觉的区别。
“云郎,你轻点……我真的好疼!”
她的声音带着娇嗔,又有几分讨好的语气。
一个时辰过了,在翻云覆雨的云端之上,一把冰冷的利刃毫无防备的插进她的胸口,血迹瞬间喷涌出来。
男宠瘫坐在床榻之下,他满脸的鲜血,眼中带着一股杀人后的快感,还有一份释然的痛快。
“你这个臭婊子,该死!”
李棠好像还未从那云端之上反应过来,她表情木然的看着自己胸口慢慢被血液染透。
男宠一脚踹翻了香炉中的依兰香,他是要让李棠痛苦的死去的。
一杯冷茶泼在脸上,或许是伤口开始痛了,也或许茶水真的很凉。
李棠这才彻底的反应过来,她伸手用力的捂住伤口,眼中是极度厌恶的瞪向男宠。
“你跟他长得是最像的,你家人拿的银两也是最多的。是我最近太放纵你了。”
她像是不知道痛似的,朝着外面低吼道:“来人,杀了他。”
话音落,男宠本能的想要起身上去再补一刀的时候,胸前就突兀的出现一把刀尖。
一柄长刀从他身后直接贯穿。
男宠瞪着那双不甘心的眼睛,直直的倒在地上。
孙嬷嬷步履匆匆的走进来,看到的是一室的暗红,不知道是谁的血,浸染在床帐上,还有奢侈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瞅了眼已经气绝的男宠,跑上前去查看李棠的伤势。
府中的医师疯了似的跑来,用银针封闭了李棠的痛感后,开始检查伤口的深浅。
一盏茶后,医师对孙嬷嬷说道:“嬷嬷,请太医吧,虽没有伤到要害,但是殿下受伤严重失血过多。”
孙嬷嬷忙起身吩咐侍从们将李棠抬回主殿,然后才派人去宫中请太医来府。
她最后的看了眼死透的男宠,刚才她才听说男宠的一家人一夜之间跑的无踪无影,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李棠的伤让她足足卧床半个月之久,她才勉强能下榻。
这一次,还好害她的人不知她的心脏在右边。
养伤的这段时间,她也是难得的清醒,每日让人去打听一些上京城的趣事来听。
比如,户部侍郎家的小儿子刚加冠,长的玉树临风人,一表人才。
比如,李宸纳了萧皇后的侄女为良娣。
比如,云城的使臣已经入住驿站,每日门前去拜访的络绎不绝。
再比如,云城江家的嫡公子江闻亲上镇安侯府拜访。
东宫
李宸这会正窝在萧良娣的床榻上,听着怀中的女人轻声说着近日后宫的一些琐事。
萧良娣是个清醒的人,她从被家族推出来嫁给太子的那一刻,她就懂了她日后真正的依仗是谁。
萧皇后不是太子生母,她想要巩固住自己日后的太后位置,才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亲侄女送到李宸的床上。
堂堂萧家,百年书香门第,祖上更是出过两代当世大儒。
这样门楣的嫡次女,却被迫成为了权力的牺牲品。
太子良娣?说白了就是妾室罢了。
李宸很是满意萧良娣的聪慧,他也愿意抬高她的身份,让她在东宫得些脸面。
萧良娣轻声软语的说道“:殿下,姑姑说陛下是铁了心的让你娶云城的少城主。”
“那种身份的女人,哪有你有趣。”李宸调戏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实际上他已经将话听进去了。
自从云城的使臣进京后,李文康对云城的态度几乎已经是志在必得了。
虽然端木雪一直待在驿站中,以养病为由没有出席过任何场合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但是丝毫不妨碍对她感兴趣人的兴致。
例如荒域的王子,那可谓是用尽了心思连端木雪的影子都没见过。
他好多次都开始怀疑端木雪真的在六楼的之上吗?
其实,端木雪真的没在。
她此时跟江闻暗中去了南城。
南城最有名的茶楼雅间中,江闻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望着楼下的一间当铺。
“少主,这都两日了,怎么还没见人来?会不会出事啊?”
端木雪擦着手中的短刃,不急不缓的回道:“舅舅这人有多不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计半路见一个救一个不慢才怪。”
江闻自认为自己还算聪明,这一次端木雪布的局他是真的没有看透。
但是他有嘴,可以问。
“少主,为什么非要庄神医来南城?”
端木雪知道他憋了这么久才问已经是极限了,淡淡的笑了一声。
“南城的城北处有很多的难民,让舅舅来赚点名声有利我在上京行事。”
“啊?庄神医的名声一直都是响当当的啊。”江闻更加疑惑了。
“那如果这样拥有菩萨心肠的神医被人接连刺杀,你说会不会引起一点小小的民怨呢?”端木雪笑的一脸狡黠。
江闻彻底傻眼了,好一会他冲端木雪竖起大拇指。
“少主,失敬失敬!果然圣人说的对,女子是真的狠啊!”
端木雪知道他的调侃,不咸不淡的回道:“小小的刺杀而已,又不会真的伤到舅舅,无碍的。”
江闻第一次对端木雪的认知重新刷新了一次,他以为她做事会比自己有底线的,没想到都是一样的黑。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佯装刺杀庄神医还是本人自己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