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笑了:“周爷爷,我不在乎她和谁在一起。”
周老爷子眼角的皱纹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仿佛已经看穿她。
“裴昱州是守护你二十年的男人,你真的放得下他?”
姜妤心里是诧异的。
之前,周老爷子一直希望她和周彦廷复婚。
现在态度大转。
姜妤猜不透他的用意,也没表现出来。
“您这么说,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不听了,林小姐有什么秘密让您觉得可以成为我反击她的把柄?”
周老爷子端起了茶杯。
“其实林源震和容士良都得了一种病——不孕不育。”
姜妤目光微顿。
“林家嫡长子没有生育能力,传出去是个笑话,所以用了他弟弟的种子,让林夫人生下了林轻。”
所以,林源珲为什么都听林轻的,就容易解释了。
但周老爷子话里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姜妤听出来了。
“林家也参与基因实验,那林轻应该是体外合成的产物了?”
周老爷子眸光中会闪过一丝狡黠:“你心里有答案,又何必问我呢?”
姜妤摸着茶杯的边缘,淡淡道:“您让我知道林家的丑闻有什么用呢?又改变不了林轻嫁给裴昱州的事实。”
周老爷子闷了半晌,点点头:“也罢,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一切就看天意了。”
其实他赌的是姜妤的谋略。
要试探他,姜妤还嫩了点。
“那周爷爷,我还有事,今天就告辞了。”
姜妤起身,向周老爷子行了礼,往大门口而去。
快走出门口,遇上周彦廷。
两人在农庄一别,此后就没见过。
周彦廷看她带着眼镜,眉心皱起:“眼睛怎么了?”
姜妤和他对视着:“用眼过度。”
“不用那么拼,除了你自己,为任何人都不值得。”
“谢谢关心,我会的。”
疏离,冷淡。
两人的过往最终消逝在分离里。
姜妤继续往外走。
周彦廷追了几步:“如果需要,随时来找我。我会……一直是你的依靠。”
姜妤回头,几个保镖上前拦住周彦廷:“少爷,没有老爷允许,您不能出这道门。”
所以,自从上次打算带着她远走高飞被拒绝后,老爷子软禁他到现在。
姜妤正想说话,周老爷子从影壁后走了出来。
“别在意我孙子的话,你们已经结束了,就让它过去吧。”
姜妤不说话了,点了点头。
“妤妤,这个时候家人才是你坚实的助力,韩总虽然做过让你难以理解的事,但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和他都需要正视你们父母遭受的羞辱。”
姜妤深沉地看了老爷子一眼,揣着问号走了。
“爷爷,我离开集团够久,得回云市了。”周彦廷眉眼沉冷。
周老爷子点点头:“你能重新关心家族事业,我很欣慰。走吧,这里的事你力所不及,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
周老爷子的茶,姜妤一口没喝。
路上想明白后,发现防着他是对的。
回到秫园,天色已经暗下,靳泽珩在等她。
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靳泽珩说道:“你离开周家十分钟后,周彦廷去了机场。回云市,他不会再骚扰你了。”
“不是因为他。”
姜妤坐进沙发里有些疲惫。
“是因为裴昱州?”他试探道。
姜妤抬眸看向他:“靳主任会不会因为手上的工作没有进展而焦虑?”
靳泽珩想了两秒,也坐进了沙发里。
“有好建议?”
“您能徇私吗?”
她神情天真,人畜无害。
靳泽珩目不斜视:“不能。”
那就得另外想法子了。
姜妤正思索着,靳泽珩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不过为了未婚妻的话,做回昏君也无妨。”
姜妤小腹隐痛,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问道:“累及靳主任刚正不阿的名声,也不后悔吗?”
靳泽珩笑了:“裴昱州要脸吗?”
姜妤:……
林轻婚礼当天,传来索印公司董事长被正式立案调查的消息。
为维持索印正常运转,集团进入经理人团队管理模式
林轻知道这个消息后,不是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免了接亲环节,从住处和裴昱州一起出发去酒店。
半道上,林源震的电话打了来。
“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还有没有林家?”
相比林源震的震怒,林轻的心情非常好。
“爸,今天是我和昱州大喜的日子,我和他明天回来看你。”
“你明天回来,还能见到我吗?”
“瞧您说的,被立案了也没人把您从家里带走,证明容老爷子在上面给您当着呢。不过走到立案这一步,肯定是你没有和他好好周旋,落了下风。爸,这可能是他给你警告,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他。”
父女俩的交谈,裴昱州听得清清楚楚。
林源震没有被带走调查,只是申请手续需要时间而已。
只要他一入狱,面临多项指控,再强的心理素质也会瓦解。
到时候他势必咬住容老爷子不松口,容老爷子也会乱了阵脚……
所以林源震必须入狱,是他安排的。
林源震说不出反驳女儿的话,但怒意不减:“那你母亲呢?昨天半夜从北区看守所换到了十棘拘押中心,这么严重,你还要继续举行婚礼吗?”
十棘拘押中心,关的都不是普通的犯罪嫌疑人。
林母被关进那个地方,哪怕最后没罪,出来也要脱层皮。
林轻火了:“谁把她弄那里去的?”
忽儿,她想到什么,瞬间平息下来:“对方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我结婚,但他想错了……”
林轻转眸看向身边的裴昱州。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阻止不了我和他举行婚礼。”
不等林源震说些什么,她挂了电话。
“裴昱州,你是不是不想要解药了?”
裴昱州挑眉:“你要我鱼死网破?”
林轻深呼吸:“我要你发誓,我妈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当然和我没关系,信不过,我拉你去给姜妤陪葬,反正我最近对你是更烦了。”
语气平缓,但话里的含义让林轻内心汹涌澎湃。
看得出来,这事和他没关系。
林轻笑了,挽住他的手臂,抹胸蹭着他的手肘。
“今晚洞房后,你会迷恋我的。”
裴昱州不看她:“药呢?”
林轻无趣地松开他,自己坐正:“婚礼结束后给,我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