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更是被吓的够呛,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声泪俱下的说“少爷少爷,雨墨错了,雨墨再也不敢气你,你罚我吧,你可不能着急动气呀。”
雪松一想在屋角儿吐的就是绿水,丹丹说不舒服,应该是很不舒服了,我们这几个也是小气的可以,事已至此还不依不饶刺激他干什么呢?这要是因为病重打道回府,司马丹不得憋屈出心魔来呀。
一个个心眼都小的像针眼儿,就在乎自己那一丁点儿感受,没有大局,没有长远眼光呀。
司马丹用手背擦着嘴,一边喘气,一边以吐立威 “你们都收敛点,别联合起来同仇敌忾的怼我气我无视我!我死了,你们向哪里找正使去?没有正使了还出使个毛线呀!雨墨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些污秽收拾了。把饭拿过来,我要吃饭。”
无名把小米粥拿过来,说“你胃气翻腾,胃力虚弱,就喝点儿粥吧,别的别吃了,否则加重了胃的负担,病重了我们明天就走不了了。”
司马丹又秒变成了乖巧的模式,委委屈屈的嗯了一声,抬手端碗,无名见他手指轻颤就对雪松说“你,过来喂他,要慢儿慢儿喂,你也看到他的胃袋有多么孱弱。”
雪松忙接过粥,雨墨已经殷勤给他家少爷靠上靠枕头,雪松小心翼翼的喂着,司马丹小心翼翼的咽着。
好容易吃了饭,司马丹反而掉起了金豆子,这还撒起来娇了?不是刚才威风凛凛吓唬人的时候了?
司马丹见他们三个都不来劝他,更伤心了,索性趴床上,用枕头蒙住了头,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无名和雨墨都被他搞的手脚无措起来,雪松反而有经验了,小声对他们说,“你们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雨墨和无名也跟着司马丹多年了,对司马丹个性还是了解的,司马丹脾气起来不能劝,越劝他越做相反的事情,你不搭理他,让他自己平复,他也是能够转过弯来的。
司马丹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当他应激机制被激活了,他想的就不是如何讲道理,而是如何让对立派倒霉吃瘪了,为此他什么都能牺牲的,包括自己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健康。
当他应激机制关闭了,他又变回那个可灵活会变通聪明机智的司马丹了。
现在雪松让他们离开,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离开了。
无名心里说,司马丹没有发烧,今天不爱吃饭,吐酸水,一是因为坐马车颠簸的,有晕马车的症状。二是因为昨天晚上全力肉搏,累到了。让他休息休息,缓缓就好,别吃药了,是药三分毒,这能少吃就少吃吧。
雨墨和无名离开后,雪松拍了拍司马丹背说 “丹丹,我要弄一浴桶水,强迫你洗澡吗?”
司马丹转过头来,红着眼睛对雪松说“你敢,这次你还那么来,我保证不淹死我自己了,我先淹死你。”
雪松连忙说“不敢,不敢,我可不敢了,上次强迫你沐浴后,你都半个月没有和我说话,你不搭理我,连雨墨都不敢搭理我,半个月我的嘴都痒痒死了。”
提到以前的事情,司马丹也破涕为笑了,“那时麦收时节,在过一个半月就六年了。唉!我真是不争气,你还用老方法哄我,偏偏我还吃你这一套。”
雪松让司马丹往里让让,自己也躺在他身边,幽幽的说“你都这么争气了,还抱怨自己不争气呢?这么大上进心,让别人怎么活呢?陛下告诉我,这次出使车师可大可小,也说不好是暴风骤雨,还是风和日丽呢?就因为这几年见你做事极有章法,才忍痛让你去的。你是身子不好,剩下的那些皇亲国戚是脑子不行,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选择对国家好的了。”
司马丹听雪松这么说,心也热起来了,皇帝到底眼睛不瞎,知道这里头大有变数。也真诚的说“陛下过誉了,我哪里有什么章法呀,就是任性妄为吧了,幸好遇到都是包容我的人。可是雪松,我这身子真是急死个人呀,控制不住的恶心,第一次进官府驿站,就如此失礼,人家驿长心里肯定骂我架子大摆谱,不懂礼数呢。”
他这么说,雪松也急了,问道“是要吐吗?控制不住就不要控制了,想吐就吐吧,别忍着。”
司马丹不同意,坚决不肯“不吐,一定不能吐,吃的那么费劲,这要是吐出来,不就白吃了吗?不行,不行,不能干这赔本的买卖。我现在已经手脚没劲了,不吃东西的话,会全身都没劲儿的!”
雪松见他这么说,就坐了起来道“丹丹,我给你揉揉胃袋,我们说说话,转移转移注意力,也许让胃消化一会儿,就好了。”
司马丹委委屈屈的说“行吧,你轻点,涨坠的很,呃,跟你说轻点,你再按,当心我喷你一脸。”
雪松放松指尖的力度,简直不是在揉胃,而是小心的在胃上滑过。司马丹反而露出餍足的小表情。
为了转移司马丹视线,雪松询问道“我说赛孔明,您老人家猜猜,我是怎么知道你要去车师的呢?”
司马丹哼了一声道“这种小问题,就不要问你家少爷了,太简单,简直侮辱智商。”
雪松惊奇道“这是小问题?真当自己是司马半仙呀,那别废话了,直接说答案呀。”
司马丹说“大前天是望日,杨蕙肯定是要进宫请安的,肯定是杨蕙在宫里听到,转而去告诉你了。雪松,你走这一趟不明智呀,文官官职,从来是僧多粥少的,你这次有在常州修复运河功劳,以此进翰林院,当个内瀚的,这样走,才能让天下文官集团对你另眼相看。毕竟以文才出众经术出众的翰林多,以吏治出众的翰林少呀。”
雪松不以为然“那个皇帝手下没有十几二十多个翰林学士呀,这当翰林容易,真正能熬到宰执职位,还要很有难度的。能够进入两府的连一半都不到呢。可从古至今真正出使过西域的,只有寥寥几个人,这翰林学士又跑不了,就是早些时候晚些时候的事情,可这出使车师国,却是百年年不遇到好机会呀!”